“施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花了钱的当然是想听真话,难不成在这儿听你编故事?”
“施主的伴侣应当是...”
赵戈点了点画上圆润的火柴人。
“去了别处的温柔乡。”
空气凝滞住,红唇女人的神情僵硬成一张纸,她立马又大声吼叫。
“怎么可能!不准,肯定不准!你他妈的就是在骗人!”
女人的嗓门儿越来越大,直接抬起手把桌上的宣纸给撕成了两半。
“你这什么南昌观就是骗人的吧!道士么道士只有你一个,而且看年纪也不大,穿的这是什么民国时期的长袍,肯定不是个道士服!”
“现在的小姑娘学什么不好,偏偏要学着电视上的诈骗骗人!就他妈我家那老张,他能出去偷人?你怎么不直接去故事汇当主编呢你!”
门外的癞皮狗听到喊叫声后跟着叫,一人一狗交相吼叫,跟开合唱会似的。
赵戈被吵得耳朵疼。
看来今天这十块钱又赚不得了。
支付宝里还剩八百块,赵戈觉得撑到月底有点儿难。
不知道卖些毛笔字能不能补贴些家用。
叫声在耳边嗡嗡嗡就像是蜜蜂在叫,脑子里都是有的没的乱成一团墨水。
首先癞皮狗的狗粮就得花上三四百,赵戈吃青菜它吃肉。
带着肥肉的肉它还不吃,长得丑却娇气得很。
赵戈盯着气得跳起来的红唇女人发呆。
这女人一看肺活量就很大,一直在不停地叫。
“你这小姑娘不会算卦就不要出来瞎算,你今年多大,读书了没!知道九年义务教育吗!你爸妈电话多少,现在我就去找你家人商量商量。”
女人说完后狠瞪着赵戈。
终于给了赵戈个回答的气口。
“不小了,二十有几。”
赵戈抬头看女人。
“贫道幼时丧母,父亲也早在九年前...失踪了。”
她眼色寡淡,像是在说别人家的家事。
“你...”
一直撅着嘴皮子的女人跟卡壳儿似的。
“我...欸...什么叫失踪了,警察没找到?”
赵戈不大爱跟人谈这些话题。
“没找到。”
“这么多年没找到,不会是死...”
女人迟疑着。
赵戈眼皮一跳,拿着毛笔站起来。
“施主...”
赵戈打断她的话,给女人掀开道观的破落帘子。
“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赵戈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话题从女人那出去偷人的丈夫变成她失踪多年的老父。
女人看着赵戈的神情,竟然有同情。
“欸...”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张大红钞票往赵戈怀里塞。
“你别我刚刚的话听进去,我也不跟你算计那瞎画的卦了,往后找个好活计,别出来骗人了...”
她说完后,再用一种看着流浪狗的神情看了赵戈一眼,拎着包踩着高跟鞋离开。
“好好做人啊。”
赵戈还没说出那句‘还有九十没找你’,女人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