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一起吃了顿午饭,还是半冷不热的食堂菜,霍学川吃完就回自己那儿睡觉了,这半年又是演出、又是录节目,各地来回跑确实挺累。
一觉睡到晚上九点,起来后冲了个澡就出门了,他的跑车有点儿扎眼,而且之前都被粉丝拍过,所以走的时候开了辆军用越野。
一路飙到片儿旧四合院,那里被剧组租了正拍戏,他挂着军牌也没人敢拦,于是到了最近的地方才停。院儿里亮着光,看亮度就知道有打光板的作用,他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所以开了音乐消磨时间。
杀青戏最后一场了,方知谨在旁边披着棉袄补妆,他冷得牙口直哆嗦,喷嚏都打了好几个。助理大姐给他倒了杯热茶,说:“再坚持半个钟头,可别感冒了。”
“嗯,我争取一条过。”他喝了茶感觉暖和些了,正好导演喊了“准备”,脱下棉袄补好妆,他重新回到镜头前,然后做了个深呼吸。
一声“开始”喊完,镜头前的几个人立刻入戏,女主母亲拉着刚两岁的亲生儿子和女主父亲一起赶小哑巴走,女主刚刚回来便极力阻止,小哑巴满腔委屈却道不出一二。
“你一个歌手,唱歌张不了嘴,综艺也不会搞笑,现在靠脸红了点儿,然后就贴着红的炒,炒起来以后呢?炒一辈子?”
方知谨脑海中出现了霍学川的脸。
“谁都是这么看你的,因为这是事实。”
霍学川那么真实地骂他。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第一个演戏还想怎么样?那么好的资源不好好捧着,天天想着玩心眼,我看你就不适合这行。”
被最亲密、最在乎的人否定是什么感觉,方知谨目光微滞,随即红了眼眶。
“最会的就是装可怜,可人的同情是最不值钱的。我早就想说了,你这样不如趁早回家当少爷,有人捧有人宠,现在糟着家里的钱闹妖,吃相难看,手段下作。”
霍学川渐渐和眼前的女主父亲重合了,方知谨心如坠冰,他捂着头尖叫,却发不出声音,脸色通红,修长的脖颈上能看见因歇斯底里而突起的血管。
最后,他感激又不舍地望了女主一眼,再转身眼中只剩下绝望。镜头近距离捕捉,两行泪缓缓流下,小哑巴又没有了家。
“停!过!”导演喊了一声。
女主冲过来抱了方知谨一下,夸他刚才演得好,演女主父母的两个老戏骨也表扬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在剧组人员的簇拥下拍了杀青照。
拍完没有卸妆,直接换了衣服,他让助理大姐先走了,然后看了眼时间,这么晚了,不知道霍学川睡没睡。挣扎一番还是按了拨号,那边很快接通,他问:“你睡了吗?”
霍学川说:“你再不出来,我就真睡了。”
方知谨迅速收拾好从里面跑出来,刚跨过门槛就看见了十几米外的军绿色越野,他一溜烟跑到副驾外面开门上车,坐好后还抱着那个大棉袄。
霍学川问:“谁的衣服,这么大。”
“梅雪的,借我当被子盖来着。”方知谨低声回答,答完没了话。霍学川发动车子调头,然后送方知谨回家,见对方始终恹恹的,问:“怎么了,没发挥好?”
方知谨转头看向霍学川:“你那晚骂我不只是教戏对不对?只是把你的想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