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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2 / 2)

苏普这时已尽得他父亲苏鲁克的亲传,刀法变幻,招数极是凶悍,初时陈达海颇落下风,心中暗暗惊异:想不到这个哈萨克小子,武功竟不在中原的好手之下。便在此时,背後风声微响,一柄小剑掷了过来,却是阿曼忽施偷袭。陈达海向右一让避开,嗤的一声响,左臂已被苏普的短刀划了一道口子。陈达海大怒,刷刷刷连刺三剑,使出他成名绝技青蟒剑法来。

苏普但见眼前剑尖闪动,犹如蟒蛇吐信一般,不知他剑尖要刺向何处,一个挡架不及,敌人的长剑已刺到面门,急忙侧头避让,颈旁已然中剑,鲜血长流。陈达海得理不让人,又是一剑,刺中苏普手腕,当啷一声,短刀掉在地下。

眼见他第三剑跟著刺出,苏普无可抵御,势将死於非命,李文秀踏出一步,只待他刺到第三剑时,便施展大擒拿手抓他手臂,却见阿曼一跃而前,拦在苏普身前,叫道:不能伤他!陈达海见阿曼容颜如花,却满脸是惶急的神色,心中一动,这一剑便不刺出,剑尖指在她的胸口,笑道:你这般关心他,这小子是你的情郎麽?阿曼脸上一红,点了点头。陈达海道:好,你要我饶他性命也使得,明天风雪一止,你便得跟我走!苏普大怒,吼叫一声,从阿曼身後扑了出来。陈达海长剑一抖,已指住他咽喉,左脚又在他小腿上一扫,苏普扑地摔倒,那长剑仍是指在他喉头。

李文秀站在一旁,看得甚准,只要陈达海真有相害苏普之意,她立时便出手解救。这时以她武功,要对付这人实是游刃有馀。

但阿曼怎知大援便在身旁,情急之下,只得说道:你别刺,我答应了便是。陈达海大喜,剑尖却不移开,说道:你答应明天跟著我走,可不许反悔。阿曼咬牙道:我不反悔,你把剑拿开。陈达海哈哈一笑,道:你便要反悔,也逃不了!将长剑收入鞘中,又把苏普的短刀捡了起来,握在手中。这麽一来,屋中便只他一人身上带有兵刃,更加不怕各人反抗。他向窗外一望,说道:这会儿不能出去,只好等天晴了再去掘坟。阿曼将苏普扶在一旁,见他头颈钟泊伯流出鲜血,很是慌乱,便要撕下自己衣襟给他裹伤。苏普从怀中掏出一块大手帕来,说道:用这手帕包住吧!阿曼接住手怕,替他包好了伤口,想到自己落入了这强人手里,不知是否有脱身之机,不禁掉下泪来。苏普低声骂道:狗强盗,贼强盗!这时早已打定了主意,如果这强盗真的要带阿曼走,便是明知要送了性命,也是决死一拼。

经过了适才这一场争斗,五个人围在火堆之旁,心情都是十分紧张。陈达海一手持刀,一手拿著酒碗,时时瞧瞧阿曼,又瞧瞧苏普。屋外北风怒号,卷起一团团雪块,拍打在墙壁屋顶。谁都没有说话。

李文秀心中再想:且让这恶贼再猖狂一会,不忙便杀他。突然间火堆中一个柴节爆裂了起来,拍的一响,火头暗了一暗,跟著便十分明亮,照得各人的脸色清清楚楚。李文秀看到了苏普头颈中裹著的手帕,心中一凛,目不转瞬的瞧著。计老人见到她目光有异,也向那手帕望了几眼,问道:苏普,你这块手帕是那里来得?苏普一愣,手抚头颈,道:你说这块手帕麽?就是那死了的阿秀给我的。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牧羊,有一只大灰狼来咬我们,我杀了那头狼,但也给狼咬伤了。阿秀就用这手帕给我裹伤……李文秀听著这些话时,看出来的东西都模糊了,原来眼眶中早已充满了泪水。

计老人走进内室,取了一块白布出来,交给苏普,说道:你用这块布裹伤,请你把手怕解下来给我瞧瞧。苏普道:为甚麽?陈达海当计老人说话之时,一直对苏普颈中那块手帕注目细看,这时突然提刀站起,喝道:叫你解下来便解下来。苏普怒目不动。阿曼怕陈达海用强,替苏普解下手怕,交给了计老人,随即又用白布替苏普裹伤。

计老人将那染了鲜血的手帕铺在桌上,剔亮油灯,附身细看。陈达海瞪视了一会,突然喜呼:是了,是了,这便是高昌迷宫的地图!一伸手便抓起了手帕,哈哈大笑,喜不自胜。

计老人右臂一动,似欲抢夺手帕,但终於强自忍住。

便在此时,忽听得远处有人叫道:苏普,苏普……又有人大声叫道:阿曼,阿曼哪……苏普和阿曼同时跃起身来,齐声叫道:爹爹在找咱们。苏普奔到门边,待要开门,突觉後颈一凉,一柄长剑架在颈中。陈达海冷冷的道:给我坐下,不许动!苏普无奈,只得颓然坐下。

过了一会,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只听苏鲁克道:这是那贼汉人的家吗?我不进去。车尔库道:不进去?却到那里避风雪去?我耳朵鼻子都冻得要掉下来啦。苏鲁克手中拿著个酒葫芦,一直在路上喝酒以驱寒气,这时已有秀瞧去,只见她神色镇定,竟无惧怕之意。

陈达海冷笑道:你们这些哈萨克狗,今日一个个都把你们宰了。阿曼奔上去挡在父亲身前,颤声道:我答应跟你去,你就不能杀他们。车尔库怒道:不行!不能跟这狗强盗去,让他杀我好了。陈达海从墙上取下一条套羊的长索,将圈子套在阿曼的颈里,狞笑道:好,你是我的俘虏,是我奴隶!你立下誓来,从今不得背叛了我,那就饶了这几个哈萨克狗子!阿曼泪水扑簌簌的流下,心想自己若不答应,父亲和苏普都要给他杀了,只得起誓道:安拉真主在上,从今以後,我是我主人的奴隶,听他一切吩咐,永远不敢逃走,不敢违背他命令!否则死後坠入火窟,万劫不得超生。陈达海哈哈大笑,得意之极,今晚既得高昌迷宫的地图,又得了这个如此美貌少女,当真是快活胜於登仙。他久在回疆,知道哈萨克人虔信回教,只要凭著真主安拉的名起誓,终生不敢背叛,於是一拉长索,说道:过来,坐在你主人的脚边!阿曼心中委屈万分,只得走到他足边坐下。陈达海伸手抚摸她的头发,阿曼忍不住放声大哭。

苏普这时那里还忍耐得住,纵身跃起,向陈达海扑去。陈达海长剑挺出,指住他的胸膛。苏普只须再上前半尺,便是将自己胸口刺入了剑尖。阿曼叫道:苏普,退下!苏普双目中如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站在当地,过了好一会,终於一步步的退回,颓然坐倒在地。

第七章

陈达海斟了一碗酒,喝了一口,将那块手帕取了出来,放在膝头细看。

计老人忽道:你怎知道这是高昌迷宫的地图?说的是汉语。陈达海心想:反正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活不过,跟你说了也自不妨。他寻访十二年,心愿终於得偿,满腔欢喜,原是不吐不快,计老人就算不问,他自言自语也要说了出来,他双手拿著手帕,说道:我们查得千真万确,高昌迷宫的地图是白马李三夫妇得了去。他二人尸身上找不到,定是在他们女儿手里。这块手帕是那姓李小姑娘的,上面又有山川道路,那自然决计不会错了。指著手帕,说道:你瞧,这手帕是丝的,那些山川沙漠的图形,是用棉线织在中间。丝是黄丝,棉线也是黄线,平时瞧不出来,但一染上血,棉线吸血比丝多,那便分出来了。李文秀凝目向手帕看去,果如他所说,黄色的丝帕上染了鲜血,便显出图形,不染血之处,却是一片黄色。当日苏普受了狼咬,流血不多,手帕上所显图形只是一角,今晚中了剑伤,图形便显了一大半出来。她至此方才省悟,原来这手帕之中,还藏著这样的一个大秘密。

苏鲁克和车尔库所受的伤都并不重,两人心里均想:等我酒醒了些,定要将这汉人强盗杀了。车尔库道:老人,给我些水喝。计老人道:好!站起来要去拿水。陈达海厉声喝道:给我坐著,谁都不许动。计老人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陈达海心下盘算:这几人如果合力对付我,一拥而上,那可不妙。乘著这两条哈萨克老狗酒还没醒,先行杀了,以策万全。慢慢走到苏鲁克身前,突然之间拔出长剑,一剑便往他头上砍了下去。这一下拔剑挥击,既是突如其来,行动又是快极,苏鲁克全无闪避的馀裕。苏普大叫一声,待要扑上相救,那里来得及?陈达海一剑正要砍到苏鲁克头上,蓦听得呼的一声响,一物掷向自己面前,来势奇急,慌乱中顾不得伤人,疾向左跃,乒乓一声响亮,那物撞在墙上,登时粉碎,却原来是一只茶碗,一定神,才看清楚用茶碗掷他的却是李文秀。

陈达海大怒,一直见这哈萨克少年瘦弱白皙,有如女子,没去理会,那知竟敢来老虎头上拍苍蝇,挺剑指著她骂道:哈萨克小狗,你活得不耐烦了?李文秀慢慢解开哈萨克外衣,除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汉装短袄,以哈萨克语说道:我不是哈萨克人。我是汉人。左手指著苏鲁克道:这位哈萨克伯伯,以为汉人都是强盗坏人。我要他知道,我们汉人并非个个都是强盗,也有好人。适才陈达海那一剑,人人都看得清楚,若不是李文秀掷碗相救,苏鲁克此刻早已毙命,听得她这麽说,苏普首先说道:多谢你救我爹爹!苏鲁克却是十分倔强,大声道:你是汉人,我不要你救,让这强盗杀了我好啦。陈达海踏上一步,问李文秀:你是谁?你是汉人,到这里来干甚麽?李文秀微微冷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抢劫哈萨克部落,害死不少哈萨克人的,就是你这批汉人强盗。说到这里,声音变得甚是苦涩,心中在想: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强盗作了这许多坏事,苏鲁克也不会这样憎恨我们汉人。陈达海大声道:是老子便有怎样?李文秀指著阿曼道:她是你的女奴,我要夺她过来,做我的女奴!此言一出,人人都是大出意料之外。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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