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辉和见人很久没下来,把糊糊交给顾亦凡带着,自己离开人群上了楼,顾玲慧忙着应付那帮朋友,沈天明因为手艺好,人还憨厚,这帮从小在人精堆里混大的男男女女就喜欢和这种毫无心机的人相处,不过一会功夫,就和沈天明称兄道弟了,顾亦凡的眼光也足够好,都是一些能靠得住的朋友。
上了二楼,看见沈丹书杵在门口,蒋辉和有些不好的预感,几步走过来,沈丹书看见他,抬头笑笑,有些不自然,听着房内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蒋辉和搂住他肩膀。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可以。”
沈丹书点点头,两人下了楼。
“我刚才知道顾淮江是我爸爸。”他这话说的直截了当,刚才还能稳住情绪,现在反过味来了,心底复杂难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文岳和顾淮江了,人在软弱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去寻求身边亲人好友的帮助,现在蒋辉和就是他唯一能倾述的人了。
蒋辉和倒是没有多大反应,把人搂紧,点点头,“你和顾先生仔细看确实很像,丹书,你是不是心里接受不了?”
沈丹书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不知道心里怎么个感觉了,这么多年没见面,一下子知道了心里没真实感。”
两个人坐在客厅旁的小吧台上,沈丹书抿一口红酒,“总算能体会到糊糊心里的感受了。”
客厅里现在没有人,蒋辉和搂住他笑起来,“可怜天下父母心,顾先生肯定有他自己的难处,谁那么傻,有这么一个高大英俊,勤劳肯干的儿子不来认?不过他现在相认你,我倒是有些危机感了。”
被蒋辉和这么一说,沈丹书心里轻松了不少,挑挑眉微微笑起来,“你有什么危机感?”
“两位岳父,我这个女婿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沈丹书噗嗤一声笑出来,给了他一下,男人穿着质地精良的棉衬衫,被沈丹书一拳头砸下不疼不痒的,见他终于露出笑脸,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说他如果想认我,我怎么回应他。”
“你不想认顾先生?”
沈丹书摇摇头,“我没有不想认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那可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们血脉相连,既然你心底已经承认他是你父亲,就试着像对待沈先生那样,好好地敞开心扉跟顾先生谈谈,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想他心里也有很多故事。”
沈丹书笑笑,“还真没看出来啊,蒋董事长还挺擅长安慰人的嘛,不去做心里咨询师真是可惜了。”
蒋辉和不以为然,手放在沈丹书腰侧轻滑,成功的让沈丹书轻颤了起来,“能安慰你就够了。”
“呵呵,总算知道衣冠禽兽用来形容那类人够贴切了。”
这时,糊糊被一个高大的青年抱在怀里,走了客厅,后面还跟着沈天明和顾玲慧,沈天明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很多烧烤食物,肉串,玉米,鱿鱼,客厅里顿时充满了辛辣的香气。
糊糊在那人身上待着并不安分,踢腾着腿,被青年按住两条胳膊,张嘴作势要咬他,糊糊吓得哈哈笑着躲闪,看到他爸爸,叫道:“爸爸,救窝啊,他们都欺负窝辣哈哈哈哈。”青年咯吱他,小家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顾亦凡跟上来,拍了那人一下,“行了,喜欢小孩自己去生一个,拿人家孩子稀罕有什么意思。”
顾亦凡这几个哥们都是身家不菲的,除去家里的基业不说,有几个创业的也是干得风生水起,但是一个结婚的都没有,三十多的人了,整天形单影只的在外头晃荡,晚上下班就去泡夜店,有钱,相貌还好,从来没有空手而回的时候,除非是他自己没这个意思。
青年叫梁辉,闻言不屑的笑笑,“喜欢是一回事,但自己生养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跳进婚姻的坟墓,放弃一片森林那种事我才不会去干呢。”
顾亦凡笑笑,“所以说你就是这个命了。”
“呵,你还不是单着,干嘛说我。”
顾亦凡摇头,“我不一样,在我爸没和小叔在一起之前,我哪有心思考虑结婚的事情啊,现在我爸也找着小叔了,两人之间在一起也是早晚的事情,我也该考虑考虑找个好姑娘成家了,梁子,你也别耗着了,身边围着那么多好女孩,找一个喜欢的就在一起吧,别在外面混了。”
梁辉眼里暗沉沉的,在顾亦凡这群兄弟里,数他桃花运最烂,人长得好,就是那种时下女孩子最喜欢的类型,高大英俊,风流不羁,狂霸邪魅拽,花心滥情,却总是有女孩子不要命一样前赴后继想跟他在一起,这人浑身就透着一股子浪荡的痞气,典型的“坏男人”一个,但架不住有人喜欢啊。
梁辉呵的一声笑起来,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白皙的面皮,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染上了一层绯红,眼尾一挑,平添了一股子魅惑的感觉,曾经就有个富二代看上他了,非要和他搞基,梁辉告诉他他不走“后门”,要是真想和他在一起,去变性啊,没想到那个富二代脑子也抽了,真拿着钱想去国外做手术了,被他爸妈关起来一顿好揍,从此梁辉也在圈子里出名了,不仅招女人还招男人。
“俗!真俗!结什么婚啊,顾亦凡真没看出来你还是这么顾家的人啊,怎么你爸逼你结婚了?”
“没有,我自己这么打算的。”
梁辉喝了酒,笑容也渐渐变了味,今天看到顾亦凡的哥哥跟个男人在一起,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开窍了,内敛的情绪外泄,手上力道没控制好,酒杯“啪”的一声被放在了玻璃茶几上,“那你自己慢慢打算吧。”
顾亦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这情绪是怎么回事,点点头,“懒得回家就在这里住下吧,还有空房。”
“我怕我喝醉了一时糊涂上了你。”
“你要是石更的起来那也行啊。”
梁辉眼中一暗,看顾亦凡不甚在意的表情,哼了一声转身出去找人玩了。
糊糊被这帮人一闹腾,玩了一通之后,又有胃口了,他也是个人来疯,闹得小脸红通通的,沈丹书带他去洗了一把脸,他坐在吧台边的椅子上也不消停,左转转有转转,油滋滋的肉串还有些热,沈丹书不敢让他吃多了,怕他半夜闹肚子,就一块块的喂他,吃了个半饱之后就停了,沈文岳和顾淮江也下来了,顾淮江换了衬衫,头发也梳整齐了,顾亦凡和顾玲慧的目光有些怪异,也很激动,看来这是好事成了?要不爸爸怎么会半途换衣服呢,不是那啥啥之后穿不了了么。
顾亦凡还好,顾玲慧却没有他那么镇定了,憋得脸都红了,看着沈文岳的眼神亮的跟盏灯泡似的。
沈文岳哪晓得,这个女孩子已经开始了各种脑补,看见沈文岳被辣椒呛到,顾淮江贴心的举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一晚,沈文岳和顾淮江都没睡好,沈丹书倒睡得不错,糊糊睡着了以后,两个人也顾不得这是别人家里,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就干上了,也不知是谁挑起的,身体里的谷欠望似乎来得尤为热烈,沈丹书趴在墙上,蒋辉和从后面长驱直入,开拓甬道,一鼓作气的丁页到底,再整根扌由出来,激烈的顶==弄根本不给沈丹书喘息的余地,汹涌颤栗的忄夬感使沈丹书双腿打颤,要不是蒋辉和用手揽着,他怕是站都站不住。
在浴室发了一通,胡乱冲了个澡,沈丹书浑身疲惫,身心却轻松起来,轻飘飘的,脚软的被蒋辉和扛到了床上,刚躺下,男人覆上身来,连连啄吻他肩膀,又在锁骨上流连了很长时间,歇了一会,沈丹书也被他挑起了谷欠望。
男人似乎想干死他。
沈丹书背对着男人坐在他怀里,身上因为持续的兴奋微微颤抖,紧绷的皮肤上沁出细腻的汗水,顺着胸膛滚落进两人紧密相连的地方,男人腰部发力,连连顶==弄,九浅一深,肉==刃带出一滑腻的液体滴落在床单上,就算沈丹书忍得住喘==息和口申口令,但臀==肉相击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在卧室里响了起来。
“你,嗯!轻点。”
隔壁就是沈文岳的房间,他们俩这么狂野的举动要是让他知道了,沈丹书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还有空想这些?看来,嗯!我还不够用力。”
“喂!哈啊啊!你个混蛋!”
睡不着起来溜达的顾淮江听见他俩卧室里传出响动,上前敲了两下,“丹书?睡了?”
等了一会不见有回应,想想应该是睡了,刚走了没两步,这时候夜深人静,一点轻微的响动都能被放大,屋里传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听着像是叫声一样,顾淮江脑子一转,突然就明白了,他顿了一下,摇头笑起来,走了两步到了沈文岳的房间,停住脚步看了两眼,这时候像是有感应似的,沈文岳一打开房门,就看见这么个大男人杵在他门口。
顾淮江也是一愣,脸色微微一红,咳了一声,“这么晚了,睡不着?”
沈文岳不做声,他睡不着,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去,关了门下楼,顾淮江跟在他后边,“你这是上哪?”
沈文岳有些心烦,“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怕你找不着地方,饿了?”
“不饿。”
一下车糊糊就奔向河边,这里离别墅不是很远,河面很宽,水质十分清澈,隔着岸边都能看见水里来回游动的鱼,河面上有竹筏子,这里跟农家乐差不多,交了钱钓到多少归自己,钓完鱼还可以进果园里摘水果。
蒋辉和和顾淮江讨论钓竿,“您这东西看着可不便宜,都是专业的,拿着也趁手。”
顾淮江笑起来,“从日本带回来的,一直放在家里没用。”
看见沈丹书走过来,顾淮江对他招招手,“丹书,来,这杆给你。”
沈丹书小时候也喜欢钓鱼,但用的都是自己做的鱼竿,随便绑个细绳,用曲别针折成钩子状,窜上刚挖出来的蚯蚓,甩水里就能钓了,顾淮江手里这个看着特别精密的样子,他一时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时候他还没调整好心情,对顾淮江仍是客客气气的。
顾淮江眼里全是温和的笑意,和沈丹书站在河边,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摆弄,连甩杆都耐着心思去仔细教他。
沈文岳站在树荫下,看着父子俩亲密的站在一起,一个稳重老练,一个年轻有活力,什么秘诀顾淮江只要教一遍,沈丹书就能掌握个大概,父子俩一律的宽肩长腿挺直身板,一来一往的讨论着,沈丹书也慢慢地放下心中的担子,认认真真的跟着顾淮江学习,钓鱼可不简单,其实相当考验一个人的心性。
糊糊跟着蒋辉和去摘果子了,沈文岳嫌热,躲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看着从顾淮江书房里拿出来的英文原著。
沈丹书这两天有些犯困,坐在马扎上打了个哈欠,昨晚上和蒋辉和疯狂到了半夜,腰上酸疼酸疼的。
“大白天的就犯困?”
“嗯,都说春困秋乏,我一换季就这样。”
顾淮江笑起来,意味深长道:“年轻人啊,要注意休息。”
沈丹书讷讷的嗯了一声,没话找话说,“顾叔喜欢钓鱼?”
顾淮江点点头,“我儿子喜欢钓鱼,我也就喜欢上了。”
“看不出来啊,顾亦凡这么好动的人也喜欢钓鱼,不过,您的技术确实很专业。”
顾淮江看向他,眼中是属于一个慈父的温柔和爱意,“不是顾亦凡,是我的另一个儿子,他那时候还小,也就两岁大,就爱跟着我去河边钓鱼,一看见鱼上钩了,就乐得直拍手,小家伙也有耐心,可以跟着我坐一下午都没有脾气的。”
“跟我不怎么像,倒是继承了他爸爸的神韵,丹凤眼,不过比他爸爸爱笑,一笑右颊就有个浅浅的酒窝,他还爱吃皮皮虾,吃起来都不带腻的,小时候有一回吃坏肚子了,吓得我连夜带着他去看医生,好嘛,到了医院,睡着了,一检查,医生说是吃多了,吃点助消化的药就没事了,把我们吓得不行,他倒是睡得自在,雷打不动的。”
“我那时候还在上大学,一回来就往我怀里扑,小身子一股子奶味,夏天穿着布衫,喜欢在门廊的木板上睡觉——”
顾淮江津津有味的说着,被沈丹书突兀的打断,“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他低垂着头,愣愣的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眼中情绪纷杂无措,却隐隐在期待着什么。
顾淮江笑笑,沈丹书问得直白不客气,话语里带上了一丝任性,他眼中的笑意更胜。
接着道:“只可惜,我后来跟他分开了,那时候年少冲动,伤了爱人的心,就这么错过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想想就觉得对不起他。”
沈丹书抬起眼眸,直直的看向顾淮江,“那现在找着了?”
顾淮江点点头,“找着了。”
“那他愿意认你么?”
“这不,我正在跟他商量。”顾淮江心中顿时忐忑不已,甚至有些没有勇气看向沈丹书,他原来只想着把沈丹书认回来,现在处在这个当口,却害怕起来,万一沈丹书拒绝了他,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到了这个年龄段,他已经承受不住再次失去的痛苦了。
沈丹书看着远处的水面,他现在已经不想去纠缠顾淮江到底为什么会和他分开了,过去的,顾淮江心里一定也不好过,二十多年了,顾淮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这就够了。
树荫下的沈文岳心情浮躁的合上书籍,看见两个人站起来,坐过来。
“钓得不少,今天中午够喝一顿鱼汤了。”
顾淮江拍拍沈丹书肩膀,“丹书钓得最多,我现在已经不行了。”
沈文岳点点头,“也是,这么老了,哪能跟小年轻比。”
一大锅浓白肥美的鱼汤端上桌,上面一层翠绿的香菜和葱花,沈丹书亲自下厨做的,糊糊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蒋辉和给他把鱼刺细细的拣出去了,桌上几人都喝了个饱,连沈爸爸都喝了两碗,小家伙打个饱嗝,歪进蒋辉和怀里,嘟囔,“好好吃啊爸爸,嗝,走不动路了。”
回程的时候大家沿着路面走回去,车被司机开走,沈文岳和顾淮江落在后面。
“丹书怎么说,我看他好像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你没告诉他?”
“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
沈文岳屏住呼吸,“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讲完。”
顾淮江挑挑眉,心情不错,眉宇间都是欣慰的笑意,“过不了多久糊糊就得叫我爷爷了。”
沈文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从钓鱼的时候就忐忑不已,现在听到顾淮江这么说,就知道两人之间已经不需要他插手了,转而又愧疚起来,丹书,心里肯定会怪他。
“丹书肯定是早就有所察觉了,他是个好孩子,我们也要做个好父亲,对了,蒋家我也有有所了解,他现在和蒋辉和在一起,先前我不好插手,蒋家没为难丹书吧?”
☆、第64章
说到这里沈文岳皱起眉头,冷然道:“丹书他们六年前就为难过了,现在?也要看我答不答应。”这话冷气嗖嗖的,沈家人一律的胳膊肘往里拐,六年前沈文岳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现在蒋夫人都找上门来了,他怎么可能让沈丹书再受欺负,不管蒋夫人为何目的态度如何,沈文岳就是看她不顺眼,何况蒋家是打他大孙子的主意。
顾淮江听罢脸色一沉,“原来丹书和蒋辉和当初分开是因为蒋家插手?”这他早该想到了,蒋家那样一个名门望族,最看重的就是子孙传承,怎么可能看着家中儿子和男人在一起无动于衷的,而且蒋辉和还是这么优秀,蒋家如果不插手才奇怪,他原来还以为两人是因为一时冲动才分手的,年轻人谈恋爱,有点摩擦稀松平常,看蒋辉和对丹书的爱护,两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早就有了,六年之前竟是被逼分开的么?
沈文岳看着前面牵着糊糊走在一起的夫夫俩,“蒋家占得大头,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过去的事,再提也没意思了。”
顾淮江跟着他看过去,糊糊一左一右两个爸爸拉着手,快活的像只小鹌鹑,蹦蹦跳跳的,颠颠的也不怕摔倒,身上穿的沈丹书和蒋辉和可一点不含糊,不说是名牌,但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小家伙长到现在,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善良但不好欺负,活泼开朗,每天都能看见他开心的笑脸,自己现在儿孙满堂,有责热也有义务去守护他们平安健康的生活下去。
“蒋家现在是想认孙子?”
“他们自从知道糊糊是蒋辉和的孩子后,就想把糊糊认回去,那个蒋夫人已经来过一次了,糊糊确实是他蒋家的血脉没错,但哪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们不提,也要看糊糊同不同意。”
顾淮江点点头,“小孩子的心思很敏感,我们不能做他不愿意做的事,现在这种情况就得顺着他的意思来,如果蒋家有诚意,到可以考虑考虑这个问题,毕竟小蒋现在和丹书生活在一起,也不能不考虑他的处境。”
沈文岳不说话,这时糊糊向他们跑过来,手里捏着一只蚂蚱,笑呵呵的,“爷爷你看。”
沈文岳和顾淮江同时回应他,小家伙拉着沈文岳的手,把蚂蚱放在顾淮江手里,兴奋道:“爸爸抓给我的。”
顾淮江摸摸他脑瓜,“哪个爸爸啊?”
糊糊边走边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蒋大爸爸。”
顾淮江被糊糊的称呼逗乐了,“怎么这么叫?”
糊糊嘟嘟嘴,“因为他年龄大嘛,哎呀,爷爷你别把它放跑了,爸爸说可以炒着吃。”
顾淮江乐不可支的捏捏他脸蛋,“哎哟,你怎么就知道吃,这个也能吃,你不怕它咬你?”
“我烤过知了,可香可香了,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嘛,秋天的虫子最肥了,铐起来肥的流油。”
他这样子把顾淮江喜欢的不行,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研究吃的,整天无忧无虑的,天真快乐,还时不时的搞点小小的恶作剧,鬼精鬼精的,每当软糯的童音叫着他爷爷的时候,心都化成糊糊了,顾淮江握住他温热软软的小手,把糊糊抱了起来,放到肩膀上坐着,小家伙惊呼,转而紧紧地搂住顾淮江的脖子,欢快的笑起来。
“好高啊!爷爷,上面风好大啊哈哈哈。”
糊糊的小鞋子掉了,沈文岳捡起来拿在手里,“你可别逞强,他最近又重了,晚上还跟着丹书吃宵夜。”
沈丹书最近经常半夜饿醒,实在受不了了就进厨房找吃的,后来蒋辉和每天晚上都在厨房的锅里给他热些包子馄饨什么的,沈丹书最近养成了习惯,连带着糊糊也跟着半夜起床了,沈文岳起夜,经常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蹲在厨房里抢吃的。
“还能让他饿肚子不成,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只要吃得健康,胖不到哪去,营养都用来抽身条了,再说,能吃好啊,能吃有福气。”
这话蒋辉和也说过,看来两个男人在疼糊糊这方面意见还挺一致的。
顾淮江把糊糊抱紧,肩膀上的重量踏踏实实的存在着,他无比的安心和幸福,这可是他大金孙,就算尿在他身上又有什么关系,哪里重了,小家伙只是有点婴儿肥,其实身上一点不胖,肉肉的正好。
顾淮江一只手握住糊糊光溜溜的胖脚丫,搔搔他脚心,小家伙踢腾着腿,抱住顾淮江的脖子乐得小身子扭过来扭过去的,“爷爷,哈哈哈,好痒啊,表挠啦。”
顾淮江肩宽,糊糊坐在上面四平八稳,比他爸爸还高出一截,兴奋的不得了,坐的高看得远,顾淮江跑两步,他就喊:“马儿马儿快快跑!”
沈丹书听到他这么说,拍了他屁股一下,“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
“您别惯着他,越来越得意忘形了,你这么沉也好意思让爷爷扛着你。”
顾淮江握着糊糊小手,笑道:“当是锻炼身体了,你小时候我也这样背着你,你那时候一坐上去,就不想下来了。”
糊糊嘟嘟嘴,不乐意他爸爸说他沉,继而惊讶的张大小嘴,看着他爸爸脸有些红,叫道:“爸爸啊,你也被爷爷背过哦,我怎么不知道。”
蒋辉和笑起来,“你爸爸小的时候哪来的你,行了,下来吧,别压着爷爷了。”
沈文岳给他穿上鞋子,糊糊又问道:“爷爷是爸爸的爸爸吗?”
四个人都有些愣住了,没想到糊糊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如此敏感,在他爸爸都不知道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了,今天顾淮江的表现确实与以往有些不同,对待沈丹书亲近了不少,既然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他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么多年对沈丹书的亏欠补偿回来,儿子都承认了,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到底是小孩子,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蒋辉和心底一软,“糊糊可又多了一个爷爷疼了,高兴吗?”
糊糊嘟着嘴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顾淮江看着沈丹书,眼中有着明晃晃的期待,半晌沈丹书开口道:“白长这么大了啊沈春天,爸爸的爸爸不就是爷爷,这个你还要问我?”
顾淮江瞬间露出满足的神情,眉宇间尽是开怀和得意。
“那爷爷为什么不和爷爷在一起?”
这下倒把沈文岳给问住了,顾淮江把人抱来怀里,亲亲他脸蛋,“因为爷爷跟你们走丢了,直到现在才找到你们,糊糊会生爷爷的气吗?”
糊糊哪里明白顾淮江的话,好一会才抿着小嘴摇摇头,“那我们以后待在一起,爷爷就不会走丢了,爷爷会伤心的。”
最后一个爷爷指的是沈文岳,沈文岳皱眉,“爷爷不伤心,糊糊哪里看到我伤心了?”
糊糊摆弄着手指不说话,顾淮江深情地目光落在他脸上,激得他身上一片鸡皮疙瘩,沈文岳翻个白眼,男人却欣慰的笑起来,沈文岳差点没绷住想质问他,你这会错意的表情是几个意思,谁伤心了烦不烦!
进了别墅时,糊糊突然开口道:“对了,爷爷,别忘了把压岁钱给糊糊补上哦,要多多哒!”
顾淮江乐了,咯吱他,“你个小财迷!”
顾亦凡和顾玲慧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爸爸终于把儿子认回来了,这可是大喜事,别墅上下又闹了一下午,顾玲慧认了二哥和侄子,兴奋地脸都红了,她在一边高兴着,沈丹书和沈文岳就跟顾淮江商量起了沈天明和顾玲慧的事。
现在都是自家人,什么事都能说出口了,沈天明的婚事现在就是沈爸爸的头等大事,大儿子已经成家了,现在就剩下一个明明了,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子,但这么多年来,沈文岳早就把他当成了亲儿子,也是他的心头宝,现在沈天明有了中意的人,沈文岳怎么能不上心。
“我看他俩处的挺好的,明明我已经问过了,他是个死心眼,看上慧慧肯定没有二心,我家明明别的不说,是个踏实过日子的男人,慧慧要是托付给他你就放心吧。”
沈文岳一说起自己儿子,话语里就不自觉的偏向他家明明了,总之他家明明就没有不好的,顾淮江和他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沈天明是个什么脾性他摸得一清二楚,老实肯干,憨厚诚恳,性子好,还顾家,确实是个能托付终身的男人,但是这事还得看顾玲慧什么意思。
“我知道明明是个好孩子,我也很看重他,但是这事,还得看慧慧是个什么意思,她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能硬逼她啊。”
沈丹书插嘴道,“慧慧那性子,你就给跟她明说,要不然明明跟她耗一辈子,她也不一定知道明明喜欢她。”
顾淮江笑起来,“小丫头是挺迟钝的,慧慧也老大不小了,亦凡,你去把他俩叫进来,就说我有话问他们。”
顾玲慧听了半响才明白,迟疑道:“爸爸,你这是在给我相亲吗?”
顾淮江简直要怀疑她是不是越长情商越低,一旁的沈天明,黝黑的脸都能看出红晕来,这丫头愣是跟个没事人似的,沈丹书和顾亦凡都被她逗笑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在干什么?”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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