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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孕夫的逆袭作者:血阳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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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白莲孕夫的逆袭

作者:血阳

文案:村里出来的大学生沈丹书被人强行包养,包养他的大人物有钱有势,床技精湛,优雅沉稳的男人渐渐占据了他的心,正当他沉沦其中的时候,却发现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最终却逃不过被扫地出门的命运。

一颗真心被弃之敝履,沈丹书走的干脆,回到村子当自己的小地主,发家养儿两不误,牧场,庄园,绣庄,经营的有声有色。

五年后两人再次相遇,昔日的白莲打响了漂亮的翻身仗!

这其实是个训渣虐渣养儿发家兼之啪啪啪的狗血文,日更he妥妥的,带好避雷针哟筒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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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沈丹书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六点多了,往常这个时候他早下班了,现在手头上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没有完成,估计完事以后肯定七八点了。

他是市电视台时讯快车栏目的后期编辑,这个栏目的后期制作人员加上他一共有三个人,刘姐,他,还有一个刚进台里的实习生宋菲菲,今天是星期五,星期六日放假,所以明后两天的节目都要在今天一起赶出来,刘姐家孩子生病请假提前走了,沈丹书和宋菲菲紧赶慢赶在下午五点多钟的时候终于把三期的稿件全弄好了,不过审片的时候还是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宋菲菲负责的那一期栏目里有一篇抢劫案的报道,当中有几个比较血腥的镜头没有做马赛克处理就播出来了,审片的马主任找宋菲菲说了几句话,当着马主任的面宋菲菲还是笑呵呵的,转过身脸就拉下来了,宋菲菲三本毕业,能进电视台全靠家里人托的关系,听说她爸爸是本市某珠宝行的总经理,这种靠走后门托关系进来的在电视台里太常见了。

松原市是一个靠海小城,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这个电视台里工作的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有点背景的,大小姐宋菲菲哪里受得了别人当面说她,她这人还有点小心眼,一点小事都能放大处理,等马主任走后,宋菲菲跟沈丹书抱怨了几句,沈丹书笑笑并没有接话,专注的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台里人多嘴杂,无心的一句话被好事者听到了都能传的面目全非,像宋菲菲这种单蠢的姑娘已经不多见了,沈丹书伸了个懒腰,黑色的毛衣上提,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腰线,刚才糊糊给他打电话,说是想吃农家大院的酱鸭,那家小店不到八点就关门了,再不快一点,连个鸭翅膀都买不着了,小家伙特别记仇,他可以想象如果他空手而归,小祖宗能好好跟他拧巴几天。

出了电视台大门已经七点多了,冬天天黑得早,加上昨天刚下了一场雪,路面上没有清除干净的地方结了冰,沈丹书跑了几步脚底打滑,好几次都险些摔了个跟头,等赶到小店的时候正好赶上老板娘关门。

老板娘姓李,跟沈丹书爸爸住在一个村,前两年跟着丈夫来到市里开了一家小饭馆,夫妻俩人做得一手地道的农家菜,尤其是酱鸭和猪肉大葱包子,有时候都得排队才能买得着。

沈丹书进了店门,老板娘正在算账,看见是他,笑呵呵的招呼道:“咋的这个时候过来啊丹书?”

“李姨,酱鸭还有吗?”沈丹书凑到柜台上,弯着眉眼笑起来,沈丹书有两颗小虎牙,笑起来爽朗大方,还带着那么一点憨气,让人感觉很舒服,有事求你的时候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想吃啊?”厨房里还剩了一只,本来是他家老酒鬼留着去跟他那帮牌友喝酒的。

“想,我们家糊糊点名要这个,这不,我一下班就赶过来了。”

李姨合上账本,看了一眼楼上,压低声音跟沈丹书道:“等着啊。”说着轻手轻脚进厨房把酱鸭给包好,又捡了二十张还带着热乎气的薄饼,和一把香葱香菜,几样凉拌菜装进了塑料袋里,回来的时候看见沈丹书掏钱连忙阻止了,前两天他家老头子腰疼,从沈丹书爸爸那拿了一瓶药酒人家都没要钱,这几样卖剩下的菜还要收钱就说不过去了,再说,她也有点私心,酱鸭给了丹书,老头子想出门喝酒就找不着借口了,也正好还了沈爸爸的人情。

“你拿着,钱就别给了,前两天白拿了你爸一瓶药酒还没给钱呢,这些当是我给糊糊吃的。”

“那可不行,被我爸知道了少不了又要说我一顿。”说着把钱塞到了一旁的账本里,“走啦李姨。”沈丹书提着一袋子东西几步跑出了门外,等老板娘追出来的时候,沈丹书早没影了。

这个时候回村里那班公交车早停了,沈丹书花了三十大元打车到了村门口,下车的时候起了风,冷风直往衣领里灌,沈丹书提着东西拐上了一旁的小路,小路上走的人少,积雪格外深,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头上身上沾了一层雪沫。

沈丹书低着头开门,听见不远处的草垛里窸窸窣窣的响,转头一看,一个小脑袋从草帘下钻了出来。

小脑袋的主人看见沈丹书眼睛一亮,大晚上的沈丹书被这亮光一照吓了一跳,小娃娃几步跑到沈丹书跟前,仰头叫道:“爸爸。”

沈丹书本想严肃的说他几句,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玩万一冻着又该难受了,看儿子眼巴巴的可怜样心又软了,叹口气把人抱进怀里,单手打开大门,边走边问:“这么晚待在外面干什么啊?”

儿子小名叫糊糊,今年五岁,玉雪聪明,精神可爱,成天跟着村子里面一群半大的小子到处疯跑,这时见他爸爸这么问,眨了眨眼,“跟铁子哥去滑冰了。”等会爸爸责怪他就推到铁子哥身上。

沈丹书心头一跳,村头水库结了冰,前两天有个小孩子去玩就掉进去了,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没了,想到这里后怕不已,抱着糊糊的手臂一紧。

“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去水库玩吗,爸爸说过那里很危险,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严厉的口吻说明沈丹书已经生气了。

糊糊委屈的撅起嘴,两条小手臂抱住爸爸的脖子,摇摇头,“我们没有去水库,我们在稻田地旁边的小溪那玩,还烤了地瓜,这是给爸爸留的。”糊糊掏出棉袄里的纸包,里面包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还冒热气,沈丹书看着怀里那张小花脸,不嫌弃的亲了亲,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不准去水库玩。”

屋子里很暖和,沈丹书开了灯,进厨房把酱鸭和薄饼热了热,打开冰箱的时候看见里面多了几瓶水果罐头,今天下班晚点,沈丹书给爸爸打了电话,让他去幼儿园接糊糊,肯定是回来的时候给他爷俩带的,水果罐头是沈爸爸自己在家做的,沈丹书不爱吃甜,但特别爱吃水果罐头,外面卖的罐头里面都加了防腐剂,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沈爸爸后来跟别人学会了做水果罐头,每到冬天,都会给沈丹书做上好几样,苹果,桃子,山楂……

糊糊把小脸洗干净,穿着拖鞋哒哒的跑到客厅里,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沈丹书在沙发边的矮桌上摆好饭菜,给糊糊倒了一杯橙汁,糊糊挨着沈丹书坐好,洗干净的小脸水灵灵的,密长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盘子里的酱鸭,口水都快下来了。

糊糊把瓷碗里蔬菜汤喝干净,沈丹书用薄饼卷好酱鸭肉递到他嘴边,糊糊眯起眼睛“啊呜”一下咬掉了一半,另一半沈丹书塞进了自个嘴里。

吃完饭陪着糊糊看了一会动画片,小家伙今天有点不对劲,眼睛晶亮,精神头旺盛,看完动画片还不肯睡,一直缠着沈丹书说话。

“爸爸,大将快要下崽了,许叔叔答应我,第一个生出来的小马崽给糊糊。”

大将是他们家后面牧场养的母马,说是牧场,其实就是一大片不能用作耕地的草场,几年前被他的大学同学兼好友许韶离包了下来,养了几匹马和奶牛,许韶离是学画画的,大学的时候跟着沈丹书来到村子里玩,一眼就看上了那片长满野草的土地,美其名曰陶冶自己作画的情操,跟他老爸要了一笔钱,把这里圈成了自己的地盘,每年都过来玩几趟,顺便糊弄上几幅画回去给他老爸交差,其余的时间都交由沈丹书打理。

沈丹书摸摸糊糊额头,温度正常,“你要小马崽干什么啊?”

糊糊开心地笑起来,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可以骑着小马去看爸爸和爷爷。”

沈丹书亲亲他额头,“嗯”了一声,“宝宝今天和爸爸一起睡好吗?”

糊糊飞快的扑到沈丹书怀里,大声道:“爸爸说话算话。”

把糊糊哄睡了已经十点多了,沈丹书关了灯,黑暗里用小扇子给糊糊轻轻地扇着风,糊糊身体有一个特质,脸和手脚发热,第二天肯定刮大风,比天气预报还准,有时候热得太厉害,白皙的小脸红彤彤的,整晚都难受的睡不着,必须沈丹书陪在身边,用湿毛巾给他擦手和脸才能好点。

沈丹书摸摸儿子的脸叹口气,这个毛病倒是跟那人一摸一样。

那人便是糊糊的另一个爸爸,蒋家二公子蒋辉和,沈丹书大学时期的金主,也是沈丹书唯一深爱过的男人。

☆、第2章

糊糊是沈丹书生的,在他一个大男人的肚子里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从小沈丹书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别人家的小孩是从妈妈肚子里蹦出来的,他是从爸爸肚子里蹦出来的,小时候不懂事,翻到家里的相册,里面有一张沈爸爸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沈爸爸看起来有十七八岁,小腹微微隆起,抿着嘴唇微微笑着看向镜头,模样青涩,沈丹书拿着照片研究了好一会,照片上这个漂亮的人长得和爸爸真像,但是爸爸明明没有啤酒肚的啊。

沈爸爸叫沈融,每个见到他的人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就是,惊艳,虽然这用来形容一个大男人有点不恰当,但对着这么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精致的眉眼,脸上每一寸都仿佛经过刻画般恰到好处,这也就是传说中的美人相了吧,让人过目难忘,尤其是一双丹凤眼,眼睛狭长,眼尾向上挑起,轻轻那么一瞥给人的感觉盛气凌人,气势十足。

沈丹书身上也只有那一双眼睛长得像沈爸爸,其余的地方就不知道像谁了,一米八高的个头,肩宽腿长,身上肌肉线条流畅,上高中的时候是篮球队的主力,英挺帅气的脸庞迷倒了不少青春期的女孩子,情书收了一大把,不过都被他扔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会再为性取向而烦恼了。

遇见蒋辉和是在他刚上大四那年,大四学子面临毕业就业的压力,学校为此特意请了一位已经毕业许久的学长回来给他们指点迷津,这位学长,现在的成功人士正是蒋辉和,蒋辉和当时已经二十九了,沈丹书二十二,彼此差了七岁,男人沉稳儒雅,风度翩翩,举止和气度显示了良好的修养,和他们这群一直待在象牙塔里的大学生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那次以后,沈丹书记住了蒋辉和,而蒋辉和根本就不知道有沈丹书这么个人,大男孩第一次对一个大男人暗生情愫,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遐想和期待,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再见面两人直接滚到床上去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男人的动作很温柔,甚至可以说得上宠溺,很轻易地便让人沉沦其中,蒋辉和抚摸着身下微微颤抖的身体,这具身体的主人热爱运动,白皙的皮肤包裹着柔韧的肌肉,并不突兀,充满朝气和活力,干净的气息,青涩的反应,取悦了他的感官,他决定给他一次有生以来最为激情并难忘的性丨爱。

是小朋友自己撞进他怀里的,当时他正在一次商业聚会上和合作伙伴畅谈,转身就看见一个高个子的大男孩手里拿着杯酒直楞楞的站在那,看见他回头有些窘迫的移开了视线,不过很快又把视线挪了回来,执着的与他对视上,这种反应他很熟悉,他可以肯定这位很帅气的大男孩对他有意思,所以当小朋友上前跟他搭话时,蒋辉和已经决定将这个很顺眼的大男孩拐上床了。

“可以请你喝一杯吗蒋先生。”沈丹书这样问道,这是沈丹书想了很久的开头语。

当蒋辉和将他带进房间的时候,沈丹书隐约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并不想要这样的开始,但现在他根本无法拒绝,天知道下一次有机会见到蒋辉和是在什么时候,所以,当男人开始亲吻他时,沈丹书很顺从的敞开了身体。

身下柔韧的躯体令蒋辉和有些微微失控,紧致的甬丨道包裹住自己的男性象征,一开始的抽丨动令身下的大男孩很不适应,但他并没有推开自己,而是抬起了手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肩膀,不退缩,决定了就不后悔,很可爱的举动,在蒋辉和眼里,那一刻蒋辉和决定放纵自己,狠狠地射丨进身下人的体内。

虽然双方都在这场颇为契合的性丨爱里尝到了甜头,但沈丹书很清楚,蒋辉和并没有与自己谈感情的打算,每周一两次的见面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沈丹书并不掩饰自己对蒋辉和的感情,这个坐惯高位的男人何等的精明,怎么能看不出沈丹书这个纯朴的大男孩是什么心思,但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久经世事,反而看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沈丹书开始沉溺于这场看不到终点的感情里,直到蒋辉和在一次床丨事后给了他一张数额不低的信用卡,沈丹书才清醒过来,原来他这是被人包养了,蒋辉和的意思很明白,除了这种包养关系,暂时没有第二条途径可以留在他身边,所以沈丹书是被强制性的包养了,先爱先输,沈丹书第一次尝到了感情的苦果。

两人做丨爱很少带套,粗心的大男孩直到四个月之后才发现自己肚子里有了东西,他第一个想到能求助的人就是爸爸,可他不敢打电话给爸爸,明知自己身体特殊,还如此的粗心大意,爸爸知道了肯定不能轻饶了他,万一气出个好歹自己罪过就大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到解决的办法,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找上了门来,跟蒋辉和如出一辙的桃花眼,这人便是蒋家的老么蒋倩茹。

蒋辉和在家排行老二,蒋老夫人膝下三子一女,挨个排下来,蒋辉和如今的成就和地位是最令蒋夫人满意和骄傲的,不过也是最令她头疼的,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样样拿的出手,就是一点,喜欢男人,还是天生的,你说这可怎么整,有段时间把蒋夫人愁得吃不下睡不稳的,成天就想着怎么把她这个儿子的性向改过来,蒋辉和平时作风严谨,没传出过什么不堪入耳的丑闻,可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谁知道他私下都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往,蒋家老大手里有家娱乐公司,手底下二十出头的男孩子一抓一大把,个个年轻俊美嫩的能掐出水来,娱乐圈里的事蒋夫人有过耳闻,现在长得好的男孩比女孩都抢手,傍大款傍高官的有的是,像蒋辉和这么沉稳有钱的男人,哪个不想攀上高枝出人头地的,四个孩子里这两位平时来往甚密,老大那个风流胚子蒋夫人已经懒得管了,现下就操心老二的事,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这回听说老二身边养了一个男孩大半年了还没放手,蒋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可没见过哪个男的跟老二跟了这么久,自家儿子眼看就要三十了,蒋夫人早就看中了一门婚事,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问题,正好趁着蒋辉和去国外谈生意的机会,跟这个男孩“谈一谈”。蒋夫人不方便出面,把能说会道的蒋倩茹指使了过去,蒋倩茹还是第一次进入这栋他二哥在海边买下的豪宅,她突然有点期待见到这位跟了他二哥大半年的男孩。

蒋辉和接到沈丹书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听对方声音有些不稳,蒋辉和还没等问清楚怎么回事,就听老妹蒋倩茹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哥,是我,跟你这位朋友借下电话,我的没电了,妈让我来问问你,你和芸姐的订婚戒指准备好了么?”蒋倩茹眼角瞥见对面帅气的大男孩听见这句话时身子轻颤了下。

接下来蒋倩茹说了些什么沈丹书根本没听进去,只知道最后蒋辉和让他先回学校住几天。

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立场去责问,也没有勇气去接受答案,自己是时候选择放弃了,肚子里的孩子,蒋辉和的未婚妻,自己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动力在这些事实面前突然消失的一点不剩,孩子该怎么去和蒋辉和说,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况且蒋辉和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个事实,男人怀孕生子?那人一定会用怪异的眼光看自己。

沈丹书这会特别清醒,进卧室收拾了行李,不多的几件衣服被胡乱的塞进了行李箱,蒋辉和给他买的东西沈丹书一样也没带走,那人让他回学校住几天,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被扫地出门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沈丹书走出大门的那一刻心里突然觉得轻松了起来,这个人,这场感情,也该到了梦醒的时候了。

拎着行李回到家里的时候,沈爸爸一眼就看见了沈丹书已经凸出来的肚子,那时候是秋天,沈丹书穿了一件厚外套也没遮住已经显形的小腹,看着站在门口傻笑的儿子,沈爸爸一肚子的气硬生生憋了回去,沈丹书被关了一个月的小黑屋,抄了一遍诗经和论语,期间大鱼大肉,比他以往被关的待遇好太多了,沈爸爸到底没舍得饿肚子里的宝宝,他的大孙子。

沈丹书睁开眼已经八点多了,糊糊没在床上,旁边的小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沈丹书看了一眼窗外,果不其然,大风把院子里的塑料布都吹起来了,也不知道糊糊大清早的跑哪去了,沈丹书正准备起床,卧室门被打开一条缝,糊糊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看见爸爸醒了,撒欢的跳到床上,扑进沈丹书怀里,一身的凉气把沈丹书冻得一哆嗦。

“爸爸,我们去赶集好不好,糊糊想吃炸年糕。”

沈丹书扯过被子给他盖上,温热的手掌贴上糊糊被风吹的通红的小脸,皱眉道:“你先告诉爸爸,大清早的你跑哪去了?”

糊糊眼睛亮晶晶的,“去看大将了,魏爷爷说这两天小马崽就要出来了,大将肚子好大啊,还会动。”说着挪进沈丹书怀里,小脑袋蹭蹭沈丹书肩窝,乐呵呵的,“爸爸给我暖暖,好冷啊。”

沈丹书叹口气,把人抱紧,“明天在家老老实实待着,不准乱跑。”

糊糊想了想,点点头,“好的吧。”

沈丹书最后到底是没挨住糊糊的磨蹭,给糊糊套上了一件羽绒服,戴上口罩围上棉围巾,这才领着人往镇上的集市赶,走在路上,来来往往的村民看见一个高个的年轻人手上牵着一个圆滚滚的娃娃,圆滚滚的娃娃手上挎着个小藤筐,一颠一颠往集市赶。

☆、第3章

沈丹书住的村子叫大石岭村,村子后方有几座大山,当中间夹着一个小平原,沈丹书家后面的牧场就在那块,他家住的独门独户,沈丹书每天上班照顾糊糊和村里人的来往很少,但是大家对这个帅气开朗的小伙子一点也不陌生,相反还特别的热情,这几年有不少上门给沈丹书说媒的,都被沈爸爸拒绝了,一来是沈丹书没这方面的意愿,二来他带着糊糊,哪个女孩子愿意嫁过来就当妈照顾小孩的,不介意的,开口就要在市里买一套房子,沈丹书手里攒了一笔钱,要想在市里买房凑吧凑吧也能拿出来,但这是他给糊糊存的学费,说什么也不能动,别说沈丹书不同意,沈爸爸也不能放心自己孙子给这些小姑娘带。

沈丹书牵着糊糊从小路上了村门口的大路,路上有不少去赶集的村民,半路上还蹭上了马车,这辆马车是他们村老李叔家的,车上拉了好几麻袋苹果,这些都是秋天卖剩下的小苹果,一个个卖相不好看,但口感不错,酸甜可口,沈丹书家里也有一麻袋,每天晚上都加糖煮几个给糊糊当零嘴,糊糊现在吃上瘾了,沈丹书下车的时候又跟老李叔预留了一袋,等赶完集再去他家拿。

今天风大,来赶集的倒是不少,沈丹书把糊糊抱在怀里,进菜市场逛了一圈,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草鱼和两斤牛肉,还买了糊糊喜欢吃的木耳和榛蘑,菜市门口有卖鹌鹑蛋的,沈丹书给糊糊称了两斤,装进了糊糊带的小藤筐里,小家伙迫不及待剥了一个塞进嘴里,抬头看见沈丹书看着他,想了想又把鹌鹑蛋吐了出来,笑呵呵的送到沈丹书嘴边,“爸爸吃。”

想从小吃货糊糊嘴里抠出来东西可不容易,除了爷爷和爸爸还有叔叔,还没见过糊糊主动把零食给谁吃过,小家伙倒没觉得吃到嘴里的东西再给别人有什么不妥,这是他表达亲近的方式,沈丹书给他抹抹嘴边的蛋皮渣,“宝宝自己吃,少吃点,待会还有炸年糕,冷不冷?”

糊糊摇摇头,“不冷。”沈丹书看他突然睁大了眼睛,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就见糊糊指着前方叫道:“爸爸,叔叔。”

沈丹书转头一看,不远处的道边上有一个撑着塑料布的摊子,一个黝黑的小伙子正站在里面卖春联,这人他再熟悉不过了,俩人从小一块长大的,他的弟弟沈天明,不过没有血缘关系,是沈爸爸在他小时候从外面捡回家的儿子,现在一直跟沈爸爸住在一起。

沈丹书抱着糊糊来到摊子前,沈天明正在给人找钱,面前简易搭的板子上摆满了春联和一幅幅书法作品,沈丹书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全是自己老爹的真迹,沈爸爸毛笔字写得好,闲着没事就爱铺纸写上两笔,一年到头下来能攒上不少。

沈丹书翻了翻,“天明,你就把爸的东西这么贱卖啊。”沈爸爸的一手好字在他们松原市也是小有名气的,来求字的沈丹书见过不少,一个个钱包里都是红票子,曾经有一个暴发户开价一字千块,让沈爸爸能写多少写多少,沈丹书只知道那次以后,他几年的学费都有着落了。

沈天明转过身来看见是沈丹书憨憨的笑了起来,他长得又高又壮,比沈丹书还高出一头,剃了一头板寸,粗眉大眼,“哥,没爸的同意我哪敢啊,爸让我把这些都卖了,家里没地方放了。”

沈爸爸靠卖字挣钱是在沈丹书和沈天明上中学那会,后来家里生活条件好起来,沈爸爸就很少为钱写字了,现在有人来求字他也懒得搭理,沈丹书笑着点点头,“天这么冷,卖两张就回去吧,冻手冻脚的能卖几个钱啊,咱们一起走,你车呢?”

还没等沈天明说话,沈丹书眼睛就瞅着对面墙角下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半截子,车夹在几辆货车三轮车里,是最破的一辆,车斗的车皮还凹进去了一块,车玻璃脏兮兮的,沈丹书回头脸色有些不好,沈天明看他哥的样子没敢说话,低着头闷不吭声的。

“我不是给了你一笔钱让你去买新车吗?怎么还没换,这车还能开吗?你存心让我和爸不省心是不是,得了,我不跟你多说了,等会咱打车回去。”沈天明想张嘴,被沈丹书瞪了回去,“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给孙师傅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拖回去。”

沈天明这车买的时候就是二手货,夏天的时候去送货,刹车突然不好使,下坡的时候一头扎进了路旁的稻田里,幸好人没出什么大事,头上擦破了一块,对沈天明这大体格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不过把沈爸爸吓坏了,从此就不准他开那破车,没想到沈天明又偷偷摸摸的开上了。

“其实真没啥事,都让我给修好了,哥你挣钱也不容易,你那笔款子我存在卡里,糊糊读书要钱,我寻思着过两天就给你。”

“糊糊学费用不着你操心,这车买定了,明天你就跟孙师傅去市里看看。”

三个人快晌午的时候打车回了村里,糊糊抱着满满的小藤筐窝在沈丹书怀里,框里有两斤鹌鹑蛋,一包炒栗子,一袋核桃,葡萄干和柿饼若干,还有沈天明给他买的两条炸鸡腿,炸年糕被他半路吃完了,现在被沈丹书抱在怀里,眼瞅着就要睡着了,被沈丹书又给叫醒了,怕他睡着了等会下车的时候一冷一热冻感冒了。

沈爸爸住的村子和沈丹书隔着一座山,叫东宝来,山下有一家农家乐,沈丹书坐车路过的时候看见农家乐门口停着一辆大巴,两台小轿车,还有一辆白色面的,大院里吵吵嚷嚷的,沈丹书看见他们台的记者胡光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拿着摄像机也不知道在弄什么,台里来了不少人都挤在院子里看房主杀猪,沈丹书突然想起来了,他记得星期五上班的时候就有人通知他们星期六要去旅游,临近年关,台里也终于舍得花钱出去玩了,不过听说去的是农家乐,沈丹书当时就借口要照顾孩子不去了,城里人图新鲜就爱往乡下跑,他一个打小就从农村出来的可不觉得农家乐有什么可玩的。

只是没想到来得是东宝来山下这一家,沈丹书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意思,转过头当做没看见,回了家,看见沈爸爸拿着把菜刀在杀鸡,鸡血溅了一身,沈爸爸笨手笨脚的挥着刀,看的沈丹书兄弟俩惊出了一身冷汗,沈天明几步上前夺过沈爸爸手里的菜刀,一刀干脆利落挥下,鸡头鸡身分了家,沈爸爸抹抹脸上的鸡血松口气,踢了死鸡一脚。

“明明给它拔光,我胳膊被它啄了好几口,都出血了。”

沈天明把鸡扔进水盆,舀了几瓢热水,“您就歇着吧,这鸡我来收拾。”

沈爸爸今年已经四十多了,人倒是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也就三十五六岁,一张漂亮的脸白净细腻,眼角一条淡淡的细纹,人有些迷糊,至今做的菜能拿出手的就一个炒鸡蛋,所以沈丹书和沈天明为了不再受沈爸爸的“摧残”,两个从小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沈爸爸闲下来就养养花练练字,整个人白得不像话,一双修长细腻的手天生就是为拿笔而生的。

糊糊自从来了就和爷爷腻在一起,沈爸爸对兄弟俩要求严格,对大孙子糊糊那是宠到没边了,要什么都给买,沈丹书说过几次,小孩子不能这么宠,被沈爸爸一个眼神给瞪回去了,“我大孙子我就爱惯着,你有意见?”

沈丹书和糊糊今天在沈爸爸这里过夜,晚上吃完饭后,院子里的大黄狗突然狂吠了起来,沈丹书出门就看见大门口有两个人支着手电筒往院子里照,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想干什么。

沈丹书拿着手电筒还没走到大门口,被一束强光打在脸上,一瞬间晃得眼睛生疼,这时听见门外边的人叫了起来,“哎呦沈哥,真是你,哈哈我就说嘛,你们家我来过一回肯定不能找错,大胡子还说我瞎嘚瑟,这下服了吧。”

沈丹书眼泪都出来了,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疼死我眼睛了,大晚上跑来我们家干什么啊?”

来人是他们台里的记者,大胡子就是沈丹书白天看见的胡光荣,这个哇哇直叫的是新来的白新飞,大家都叫他小白,俩人都比沈丹书小,小白今年刚刚大学毕业,这人没什么心眼,自来熟,在台里和沈丹书最熟,说起话来大大咧咧的没个顾忌,一口一个沈哥叫得别提多亲热了。

胡光荣道:“在下边待的没意思,小白说认识沈哥家,我们俩就上来看看,唉,沈哥,你这是要睡吗?”

“睡了也被你们吵醒了,怎么样,农家乐好玩吗?”

小白咋呼道:“可有意思了,我第一次看人杀猪唉,那可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接了一大盆血,光灌出来的血肠就有三大盆,那叫一个香啊。”听声音像是回味无穷的样子。

沈丹书笑着给了他一拳,“进来坐坐吧。”

“不了,那啥沈哥,我们们俩上来就是想叫你下去玩玩,等会还有篝火晚会呢,台里买了好几箱烟花,今晚肯定老热闹了。”

沈丹书摇摇头,“我不想动弹,你们去玩吧。”

这时糊糊穿着棉拖鞋跑了过来,抱住沈丹书大腿怯生生的打量着两个陌生的叔叔,“爸爸,糊糊睡不着。”

沈丹书把人抱进怀里,小白笑嘻嘻的凑到糊糊眼前,逗他道:“糊糊唉,白叔叔带你放炮竹好不好,劈了啪啦还带光的,可好玩了。”

沈丹书看糊糊大眼睛里一瞬间亮起来的光芒,就知道小家伙已经起了心思,男孩子天生对鞭炮什么的就感兴趣,果然糊糊抬起脑袋期待的看着沈丹书,沈丹书叹了口气,问他:“想玩?”糊糊热切的点点头,两条手臂抱住爸爸脖子,咧着小嘴笑起来,沈丹书寻思现在还早,带糊糊去看看就当饭后运动了。

跟沈爸爸打过招呼后,沈丹书给糊糊套上羽绒服,带好帽子手套,抱着糊糊跟着两个人打着手电往山下走,还没等走到地方,隔着老远,就看见农家院里灯火通明,吵吵闹闹的声音不断传到耳朵里。

白新飞耳朵好使,跑在前头,突然兴奋地回身对沈丹书他们叫道:“唉你们快走,估计是大老板来了。”

沈丹书疑惑道:“什么大老板?”

胡光荣道:“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咱市金星国际会议中心新来的董事长,具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来头很大,咱们这次来农家乐就是人家赞助的。”

☆、第4章

沈丹书想这位大老板可真够小气的,金星的董事长,怎么说也得请他们到自家大酒店搓上一顿吧,沈丹书没去过金星,不过每天看台里放的广告片就知道,像他这种小老板姓可不是去那种地方消费的主,听台里去过的人讲,那个什么总统套房住一晚38888,估计马桶都是镶金的,进去住一晚立马感觉身价不一样了。

沈丹书抱着糊糊进了院门,院子里站着坐着有不少人,这家农家院装修的不错,三合院,院里干净整洁,用红砖铺了两条小道,通往堂屋和两侧厢房,西厢房是卧室,分为土炕和床,有些城里人睡不惯热炕,嫌炕硬,房主特意准备了两间卧室里面摆了几张木板床,东厢房是餐厅和厨房,洗澡间和厕所,房价也不贵,一晚上一百,沈丹书粗略的数了一下,一共来了三十多个人,吃喝加花销算起来少说也有小一万了。

和众人打了招呼,沈丹书抱着糊糊跟着胡光荣和小白进了其中一间房,房里四个大老爷们正在打麻将,看见沈丹书抱着孩子进来自动把手里的烟掐灭了,其中有一个是后勤部的,另一个是台里开车的师傅,另外两个沈丹书不认识,应该是哪家带来的家属吧。

有人塞了一包奶糖给糊糊,糊糊看了沈丹书一眼,见沈丹书没有反对,抿着小嘴收下来,眨巴着大眼睛道:“谢谢叔叔。”

小白一进来就大着嗓门道:“唉唉,金星那大老板来了吧,上哪去了?”

后勤有个姓许的老员工看着手里的牌努努嘴,“进领导那屋了,还能给你看见。”

有人接道:“你找人家大老板干什么啊,就你一个小记者人家能理你。”

小白呜哇乱叫,“指不定以后还会请我去采访他呢,唉,金星新来董事长姓什么来着,对了,姓蒋,我妈也姓蒋,五百年前那也是一家呢。”

沈丹书咋听蒋字心头突地一跳,没来由的抖了一下,这时听炕上的几位悄悄叨咕道:“你别说,这位蒋董事长真不一样,我远远瞅了一眼,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看着挺平易近人的,你没看见咱台那几个播音员眼都直了,从人下车就没挪过眼,一个劲地往人身边凑近乎,啧啧。”

“对啊,原来说去农家乐,那几位都说不去,后来听说蒋董大驾光临,一个个打扮的跟花孔雀似的,你说这男人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咱几个糙老爷们也就能过过嘴瘾了,真没劲。”

这几位都是结了婚的,待在后勤部端茶送水整天没个正事干,成天光练嘴皮子了,大家说说也就算了没人真往心里去,小白待在屋里没意思,跑出去外面伸长脖子往领导那屋看,沈丹书抱着糊糊在屋里看他们打了一会麻将,这时外面的篝火堆已经架起来了。

除了台长和蒋董,台里的四位当家花旦,其余的人都聚集在院子里,沈丹书也抱着糊糊站在房门台阶上凑热闹,但是大家站了半天也没看篝火堆点起来,沈丹书看了半天看不下去了,这群细皮嫩肉的小伙姑娘要是能把柴火堆点着就怪了,他抱着糊糊挤了进去,小白见他进来,乖乖地把手里的火柴递给沈丹书,柴火堆一层层码得可严实了,底下一点空隙也没有,沈丹书可看出来了这些人物理课都是语文老师教的。

沈丹书把底下架空,简单几下子就把火点着了,小白一脸崇拜的看着他,沈丹书站起来拍了拍手,还没等转身就听身后有人笑着道:“小沈有两下子。”

沈丹书转头看是台长徐庆辉,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抹脸,不好意思笑道:“从小烧炕练出来的,让领导见笑了。”

徐庆辉拍拍他肩膀,侧身让开,对着身后站着的人道:“蒋董,待会放烟花,咱们先在这里凑凑热闹,等会我们台里的四大台柱还要献唱呢。”

沈丹书顺着徐庆辉说话的方向看过去,瞬间愣在了当场,眼睁睁的看着徐庆辉口中的蒋董走上前来,身后的助理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再熟悉不过的低沉优雅男声在沈丹书耳边响起:“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能让台柱献唱不容易啊,这位是?”

蒋董看了沈丹书一眼,并未做过多停留,只是礼貌性的过问了一句,徐庆辉一句带过,“我们台后期编辑的小沈,来来,火大起来了,靠近点能暖和点。”徐庆辉有些奇怪的看了沈丹书一眼,一向大方开朗的小沈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徐台长心里叹了一口气,小年轻啊,到底沉不住气,见到个大人物就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摆了。

蒋董走过沈丹书身边,和几位台柱站在一起,相谈融洽,大家目光都集中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和蒋董那个方向,完全没有注意到人群外的沈丹书僵直的站在那里,脸色发白,糊糊感觉到爸爸有些不对劲,紧张的抱住了沈丹书大腿,急切叫道:“爸爸,你怎么了?”

沈丹书此刻脑子都木了,五年了,以为心不慌自己就能淡忘了,但是刚才见到男人的一刹那,已经沉淀的心情还是掀起了波澜,以至于自己跟个傻帽似的站在那里,连点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而蒋辉和,如今的蒋董,变得更加沉稳儒雅,自己跟他就是石头和璞玉的差别,男人看样子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或是不在意,沈丹书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了,沈丹书知道,这个优秀的男人身边从不缺人,跟他混了半年的自己顶多就是比较合得来的床丨伴身份,除此再无其他,沈丹书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这样也好,至少两方不会那么尴尬。

篝火堆越烧越旺,周围一圈人的脸上都蒙了一层红光,沈丹书站在外围眼神不由自主的向里飘去,中心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高大颀长的身躯侧对着他,气势沉稳,精致的侧脸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剪影,在通红的火光里完美的无可挑剔,男人如一瓶醇香酒,岁月的沉淀只会让他变得越来越醇厚醉人,蒋辉和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沈丹书的存在,旁边的几位台柱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蒋辉和微微的勾起了唇角。

沈丹书缓了一会,弯下腰来,把糊糊抱起来,笑道:“爸爸困了,糊糊我们回家好吗?”他现在还做不到若无其事的面对男人,男人的桃花眼无论看谁都给人一种含情脉脉的感觉,沈丹书怕自己会错意,那样子太难堪了,自己心底仅剩的那点骄傲也不允许。

糊糊皱着眉头点点头,“糊糊想和爸爸一起睡。”小孩子心思很敏感,糊糊知道沈丹书现在心情很不好,爸爸伤心了,糊糊想,他得安慰安慰爸爸。

小白站在人群外,别看这人平时咋咋呼呼,一到了关键时刻反而瑟缩不前了,先前嚷嚷着要见蒋董,此刻蒋董就在眼前,反而往后挤,后勤的老许和开车那师傅笑呵呵的推了他一把,小白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抱着糊糊往外走的沈丹书身上,小白一高跳到沈丹书跟前,“你这是要回去啊沈哥,怎么不再待会,马上就放烟花了。”

沈丹书最后看了一眼人群,糊糊伸手抱住爸爸,沈丹书打了个哈欠,“你们玩吧,糊糊困了,我送他回去睡觉,走了啊。”

“唉等等沈哥,你等我一下,我回屋拿点东西给你。”

小白跑进屋里,一个闪身又回到沈丹书跟前,把一袋东西塞进沈丹书手里,小声道:“这些小神仙你带回去给糊糊吃,这可是好东西,今天厨房剩下的,谁也没动过干净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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