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原走到出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人的背影,灯光照射下,他亚麻色的蓬松短发泛着金色光泽。
“你们从香港来的?现在不好打车,要不坐我的车啊?”陈信然左手搭着栏杆,右手从大衣口袋掏出兰博基尼的车钥匙,串在食指上轻轻晃了晃。
左边的美女挽着朋友的手,捂嘴笑了,刚要回答,抬头看见陈信然身后的男人。
……
她愣了愣,突然挺直腰杆,略有些忸怩地抚弄起颈项间挂着的吊坠。
陈信然见这女人眼神游离,初还以为她是害羞,但再一看…不对劲啊!
他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对上季司原似笑非笑的眼。
“季…季司原?”
陈信然怔了半秒,努力把眼前这个古铜皮肤、一身正气的男人,和记忆里那个吊儿郎当、事事都无所谓的季司原联系起来。
季司原单手提着包,朝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真的是你?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陈信然激动地张开双臂,上前狠狠搂住季司原,“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他这一嗓子嚎的,半个接机大厅的人都望过来了。
“得了。”季司原嫌弃地推开他,下巴指指他手里的车钥匙,“怎么着?您这是打算表演跑车坐四个人的街头奇观啊?”
“…呵呵,这不是聊天么,我当然是专程来接你的啊。”陈信然干笑,赶紧把车钥匙塞回口袋。
刚才得意忘形了,光想着撩妹,忘了他今天开的是兰博基尼。
“那个…两位美女,我今天和朋友还有点事儿,先不聊了哈,咱们有缘再见。”陈信然也是毫不留恋,勾着季司原的肩转身就走。
“啧,你倒是一点儿没变。”季司原边走边扒开陈信然的手,意有所指地瞥他。
“那必须的!听说你要回来,我立刻把我的黑发重新染回黄毛,就怕你认不出我。”陈信然假装没听懂季司原的话外之音,拿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
“呵呵,那你对自己也是够没信心的。”
陈信然:……
行吧,他果然还是说不过季司原。
他立刻转移话题,又拍拍季司原,“forest走起啊?大家听说你回来,都等着你呢。”
季司原脚步一顿,颇感头疼地拿手按了按额头。
他实在和城市生活脱轨太久,一回来就让他去酒吧,还真不习惯。
“要不今儿…”季司原想拒绝。
“不准!”陈信然打断他。“至少你也得露个面,不然兄弟我多没面子。”
季司原牵牵嘴角:“…好吧。”
下午七点,正赶上晚高峰,陈信然拉风的跑车憋屈地跑出了龟速。
等到了forest已经将近九点,季司原踏出跑车,看到旁边两辆车也刚停稳,一群人摇下车窗同他打招呼。
“哇真的是季少,你终于回了?”
“司原你这去部队晒得也够黑的,黑夜里差点儿看不清你了!”
“司原今晚咱好好喝一杯啊!”
……
“……”季司原无语,冲那群人随意挥了挥手,随即把手搭在一旁的陈信然肩上,“你小子时间倒是掐得挺准啊?都在等我?”
感觉肩上一沉,陈信然连忙打马虎眼儿,“哎,司原,来都来了,喝一杯嘛。”
季司原站直身子,打量了一下陈信然。
这小子微表情明显心虚,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说吧,怎么回事儿?”
进了forest,一群人去吧台开酒,季司原靠着卡座沙发,眼睛没看旁边的陈信然,话却是在问他。
“呃…”
陈信然抓抓耳朵,看了眼forest大门,彭婉心还没来。
季司原瞥他。“不说我走了啊?”
“别啊。”陈信然只好招了,“哎,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彭婉心,你还记得吧?她找过我好多次,问你回来没。”
季司原面无表情,也没搭话。
陈信然看他这无动于衷的样子,拿胳膊肘撞了撞他。
“我说你啊,别这么无情好吗?人家彭婉心现在好歹也是影后,这么年轻就拿影后的你放眼大陆能有几个?又是大导演的女儿,长得又漂亮,条件那么好还对你这么痴情,你可长点儿心吧。”
季司原拿眼睨他,“陈家现在开拓相亲业务了?”
“啊呸,兄弟我这是为你考虑!”陈信然凑过头来,低声说,“你都做了24年的单身狗了,这是严重浪费资源啊。”
季司原无所谓地摊手,另一边forest大门突然打开,一个女人戴着墨镜口罩帽子,全副武装地走进来。
“来了来了。”陈信然塞给季司原一张东西,站起身冲他眨眼睛,“把握机会啊兄弟。”
……
季司原低头,看着手里云季酒店的房卡,再度无语。
“司原,好久不见。”
很动听的女声,清脆甘甜,这是世俗所认定的女孩该有的完美声线,而不是周如叶那样总是有些冷、有些低的嗓音。
季司原抬头。
彭婉心已经摘下帽子、口罩和墨镜,柔柔地冲季司原笑。
“我是彭婉心,希望你还记得我的长相。”
她的黑发笔直到腰,大衣下穿着加厚的连衣裙,但纤腰看起来仍是不盈一握。
这个打扮和气质,加上forest橘色的灯光,季司原觉得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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