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也插不上话,因为外公很固执。他的病情有些时好时坏,坏起来就像个刚愎自用的老古董,一根筋走到底。
“学校的规定自然有学校的道理,”时母打圆场道,“这也是为这些学生好啊,年纪轻轻生孩子了,万一将来后悔,哭都没地儿哭去。”
好歹是外公最宠爱的小女儿。
好说歹说,把外公哄得忘了这茬。
挂了电话,夏栖鲸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见时屿脸色微凝,看着母亲,似乎在打腹稿。
一下子想起来今晚的重头戏是什么,不由得也浑身紧张起来。
摊牌。
对时屿父母摊牌,他们在交往的事。
夏栖鲸有些忐忑。
在时家,时父因为工作繁忙,回家通常比较晚,今天也还没回来,因此拿主意的通常就是时母。
时母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但做决定的时候是标准的女强人气派。她也很宠爱这个独子,未必会那么轻松地同意他们交往。
何况他还是欠债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不是为了逃避债务才出此下策。
时屿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小心斟酌着措辞。
时母原本在翘着手指挑山竹吃,似乎是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忽然抬起眼睛:“有话要说?”
“是。”
时母擦了擦手,优雅地在身前摆成合拢的姿势,笑盈盈地道:“让我猜猜……该不会是,你们俩真打算结婚了吧?”
夏栖鲸震惊了。
时屿的震惊程度看起来不下于他,有些结巴地道:“……妈,你怎么知道?”
时母哼了一声:“废话,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你想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又道:“你们俩一进门儿我就感觉不对劲了,眼神黏着都快烧起来了,跟牛皮糖似。刚才夹菜的时候抬了好几次手,是想要帮人家夹菜然后硬生生忍住了吧?”
也不算是毫无预兆,之前的几次见面,她已经发现自己儿子对那个小男生似乎特别在意,情绪很容易被牵着走。
当一个人无法保持冷静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离心动不远了。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时屿直接承认了:“嗯,我们开始交往,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时母没说什么,而是看向夏栖鲸:“他没有拿合同要挟你?”
夏栖鲸笑起来:“没有。”
“为什么突然笑。”
“您问的母亲跟我母亲一模一样。她说,她只有一个要求,合同期间不可以终身标记。”
时母也笑起来:“天下做母亲的,自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那您这是……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