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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黑蔷身边,明显感受到了黑蔷的低气压。
黑蔷冷冷地看着那几个被打倒在地上的人,寂静良久之后竟然笑了出来:“说吧,你们是谁的人,敢来冒充黑蔷薇?”
那些人赤裸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血水将手臂上的劣质黑色纹身冲得模糊不清。
没有其他的纹身。
但也绝对不会是一般的混混。
这是件棘手的事。
没有纹身,就没有身份证明,只要这些人不说,就很有可能问不出结果。
“说!”站在一旁的快刀踹了离他最近的人一脚。
那人闷哼一声,什么也没多说。
“你温柔点好不好?”黑蔷轻叹一声,站了起来。
快刀看了黑蔷一眼,退到了一边。
黑蔷在离她最近的人面前蹲下了身,轻轻摸着他有些油腻的头发,问:“你可以告诉我,你身后的人,是谁吗?”
她皱了皱眉,不太理解黑蔷的行为。
这是什么博爱的圣母行为?妄图用仁爱感化他们?
地上的人冷哼一声,没再给出其他回应。
“你真的不愿意说吗?”黑蔷似乎有些苦恼。
“我告诉你我是谁的人,”那人冷笑起来,“我就是黑蔷薇的人。”
黑蔷轻叹:“好吧。”
然后黑蔷对快刀那边使了个眼色。
快刀和身边的人会意,走过来将那人死死压在地上。
那人咬紧了牙,在这绝对压制下还是难忍地发出了闷哼声。
“如果你想说了,我可以……”
“不需要!”那人直接打断了黑蔷的话。
“哦……”黑蔷喃喃,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间,又将自己的腰带抽了出来。
她这才发现,黑蔷的腰带似乎不是普通的腰带,腰带被扣在一起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可它一被拉开,那两边的边缘都是密密麻麻的银针排在一起!
她看着黑蔷从左边抽出几根银针,那些针又细又长,在灯下泛着寒光。腰带的弹性似乎不是一般的好,黑蔷一抽可以抽出很长。
她看着黑蔷眼神突然变得凛冽,对着那人的背就是几针扎了下去。
那人的脸上一开始没有什么异样,渐渐地就开始布满伤痕,因为忍耐得过于用力全身都开始发抖起来,他不适地扭动挣扎却被压得死死的。
“呃……啊!……”他受不住这非人的酸疼,难耐地呻吟起来。
黑蔷还是蹲在他面前,笑着看着他:“你只要说了,就不会再这么痛苦啦。”
那人的呻吟又一下消失。
她也不恼,站起了身,对着后面几个人,如法炮制。
“嗯……”黑蔷看着那些人挣扎,笑,“我的穴位可是找得很准的,不会致死,就是会很不舒服而已。所以呢,你们谁先说,谁就可以不再这么难受了。我说到做到。”
黑蔷说完后,心情颇好地坐回了原位上,而后有些歉意:“没想到这事会这么麻烦。”
她摇了摇头:“没事。”
目光又回到了那些人身上。
“我说!我说……”突然有一人高喊起来。
随着他的声音,其他人突然一起爆发了一样:“我说!我先说……!”
“你们!……”最前面的人恨铁不成钢地吼了一声。
“我们是……”
“我们是腾蛇的人!”
“腾蛇!”
好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腾蛇啊……”黑蔷点了点头,“倒像是她的风格……”
腾蛇?她皱了皱眉。
这条街本来是腾蛇的,但是管理得极差,经济也不好,发展不起来。她来了之后,加上有支豪的帮助,把这条街买了下来。在她手下,这条街也算发展得不错,本也早就回来了。
所以……腾蛇这是又眼红了,才来给她找麻烦?
她在心里“啧”了一声。
她早被人警告过腾蛇是这样的人,但当时腾蛇的态度还算正常,她就没把这告诫放心上。
况且这是正常的交易啊!
这么大的事!
若不是黑蔷愿意查,那这次白狐会以后说不定会没有立足的可能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全部蕴在心里,对黑蔷笑起来:“不好意思了黑蔷……”
“这事,我来管。”黑蔷笑起来,“我会给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的。”
黑蔷站了起来,对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
就在她以为黑蔷要放了那些人时,却发现那些手下将那些针全部按了下去!那些在地上扭动挣扎的人一下就再也没了动静!
她恍然惊觉——什么是不会再痛苦不会再难受,死了的确就不会……
她看着黑蔷的背影,心下了然。
没有人走到这一步,是真正干净的。
她看着那些不再会动
', ' ')('的人被拖了下去。
“黑蔷。”她突然叫道。
黑蔷回过头,问:“怎么了?”
“我,还有一件事,想要你的……帮助。”她站起身,“我可以把白狐会都给你,只要你愿意帮我……”
这是一个致命的诱惑。
整个白狐会。
黑蔷果然沉默了,良久才道:“不用,黑蔷薇还不缺这些……”
“黑蔷就不好奇我想让你帮我什么吗?”她问。
黑蔷笑:“不好奇,有的事情不如不知道,知道得多不是什么好事。况且,你一下给我这么大一个饼,我想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她没有被这说辞打动,直接说:“我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黑蔷看着她,皱了皱眉。
她知道,这种类似于先斩后奏的事,没几个人会接受。
黑蔷淡淡看着她:“我听说过,你走到这一步,就是为了找你口中的这个人,是吗?”
她垂了垂眸,又坚定地回答:“是的。”
“就因为找一个人?”黑蔷的眼神开始变得复杂,或许掺杂了轻蔑、不认可、不理解、怜悯、同情……
太复杂。
没有一种是她想看到的神情。
她笑起来,摊开手:“我们终究殊途同归。”
她不知道黑蔷为什么在这条道上,但她如今也在这条道上。
她的理由是什么又如何?
哪有什么高低贵贱。
都不过是自己的追求,或者都不过是自己的无可奈何。
凭什么——凭什么来轻视她、同情她?!
这话其实是抱着敌意的,黑蔷自然听了出来。
黑蔷的表情变得有些冰冷,又一瞬隐去:“为了一个人,你就可以没有丝毫尊严?”
“他的名字,叫沐火雨。”她笑起来,不去纠结这个话题,“黑蔷如果有消息,并且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看消息的价值来给你同等的物质价值。”
黑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定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然。
“没有消息的话,你准备怎么做呢?”黑蔷皱着眉问。
她静静地看着黑蔷,看着眼前这个穿着暴露衣裙化着浓妆的女生。
黑蔷眼角画上去的黑色蝴蝶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要飞了出来,就和黑蔷的性子一般,张扬唯美。
她看着黑蔷的眼神,那种不解又不屑的眼神。
良久。
她侧了侧头。
或许应该不是这么说。
或许应该说:就为了一个人,你不觉得不值得吗?
或许应该说:他死了的话,你还打算这么下去吗?你还打算怎么做吗?
或许……
或许黑蔷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她就是迷茫了起来。
又肯定起来。
她说:“你有他的消息,是吗?”
黑蔷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你有他的消息!是吗!”黑蔷的迟疑明显更是给她添了把火。
她的失态明显引起了黑蔷的怒火。
黑蔷瞪了她一眼:“疯子。”
而后转身离开。
“你有他的消息!”
她死盯着黑蔷的方向,手却灵活地将手腕上的手镯化为长刀,不顾一切地对着黑蔷的位置刺去。
至少告诉她,至少告诉她,他是不是还活着?!
不是处于顶峰的黑蔷薇吗?!
自然应该知道所有消息啊!
铛!
黑蔷抽出腰上的针鞭挡住了她的刀。
“你疯了吗?!”她怒吼起来。
“白狐,你这是和黑蔷薇公然对抗!”快刀抽出了刀。
她是疯了!
在她十五岁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她疯了这么多年!
她堕落在地狱这么多年!
她只是寻求着自己的一方净土!
她哪里有错!
那方净土就是她活着的唯一理由!
她又有什么错?!
错的就是那些不愿意告诉她消息却还要把她推向深渊的人!
“快刀,你走开!”黑蔷挡着她的攻击,“我就来教训教训这个疯子!”
她一刀又一刀刺出。
耳边是呼啸的风,是深夜里会讥讽她的鬼魅之声。
他们都在她耳边尖叫。
她怎么有错?!
她站在今天的位置,就是她的成果!
那些人——
那些人都该死的!
都应该在地狱里陪她!
铛!
她手中的长刀被打落。
那一瞬时间被无限拉长——
她看见黑蔷的一整排银针对着她刺来——
似乎是注定
', ' ')('的结局——非死即残。
那一瞬间她听到了很多声音,却都归为同一种声音。
“你得好好练,”应尧将手中的棍子甩起来,把打落的长刀挑起,扔到她手中,“厉害的人真的有很多。”
“多厉害呢?会比你厉害吗?”她赶快多说几句话,就怕应尧又要催着她开始。
应尧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随她的意:“继续。”
“啊……”她可怜兮兮地叫起来。
她似乎是明白的。
应尧眼神中的意思——没人会比我厉害,但是,你得在我身边才行。
可是啊。
她淡笑起来。
她没有办法啊。
她必须给自己一个身在地狱的原因。
再给自己一个身处地狱的结果。
你看啊,应尧。
这就是结果。
她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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