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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地看着黑着脸的应尧给她私密的地方不带情绪地擦着药。
真奇怪,为什么应尧碰她她却不觉得恶心呢?
即使是他细心地给她洗澡,即使是在那样隐私的地方上药?
也不是……她还有什么隐私吗?
可明明一开始那一个多月,应尧都是趁她昏睡的时候才能上药,她清醒着的时候他一碰她都会歇斯底里地尖叫。
那什么时候开始就不会这样了呢?
她忘了。
没什么值得记住的。
她看向卧室的房门,上面有个不浅的凹痕,她出去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他拿来一件新的裙子,劈头盖脸地给赤裸的她套了上去。
“吃药。”粗鲁地给她穿完衣服,他拿着水杯和那熟悉的白色药丸递过来。
她接过,很顺从地吃了。
应尧坐在床边,后槽牙紧咬,绷得很紧,几乎要咬成一条直线。
“我说了,我会帮你去打听!”他说,“你还是不怕死吗?!”
他们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她在心里说。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下的阴影盖住了她的眼睛。
她余光瞥到应尧的右手背上带着些伤,渗着些血。
“你受伤了。”她说。
应尧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冷冷地横了她一眼,开始从药箱里拿出药物给自己消毒上药。
她看了看他的伤,又看了看房门上的凹痕。
心下了然。
“你请假了吗?”她问。
应尧“嗯”了一声:“我还要回去的,只是请了一会儿。”
她没再说话,只是抱起了自己的膝盖,下体还是火辣辣地疼,她这么一动,疼得浑身一颤。她暗自咬了咬牙,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姿势。
应尧皱了皱眉,扯过了被子盖到她身上:“你好好待着,不许乱跑了。”
那边没有他的消息。
怎么办?
还应该去哪里找?
“我会帮你打听的,我总比你知道的多。”应尧起身出去,“你休息吧。”
她看着应尧离开,思绪却又飘远了。
潜伏在这个房间的鬼祟又出来在她耳边讥笑,笑她的不自量力,笑她的不干净。
她还以为她真的觉得无所谓了呢。
如今却又多愁善感起来。
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
丑恶的嘴脸在她的四周张牙舞爪,狰狞可怖。他们又开始对她冷嘲热讽,肆意侮辱。
她掀开被子,忍着疼痛打开了灯。
骤然的明亮让她神情有些恍惚。
全是人!
他们都躲在这里!
都藏在黑暗里!
出来啊!
有种出来啊!
她怒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最后停留在那块被黑布遮住的镜子上。
应尧又把它遮住了。
他们一定都藏在那里!
她上前,一把扯下黑布,里面的人也怒视着她。
她微微一愣,镜子里的人,怎么变了样?
她白天还是……还是那么好看,即使脸上还残留着一些小伤,可是无伤大雅。
现在,现在怎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她上前,担心地触摸着镜子里的人。
很快,她又撇过了头,把地上的黑布捡起来盖了回去。
他们不在这里。
那会在哪里?
她环视着房间里的种种,看到了衣柜,走过去猛地一把打开,里面全是应尧给她准备的衣物。
以前这里大概是应尧睡的房间,她记得他把里面的所有他的衣物搬到了隔壁客房里去。
现在柜子里只有属于她的各种衣物,裤子、上衣、裙子……甚至还有贴身的内衣内裤。
不用试,它们一定都不怎么合身。
她没和应尧说过自己穿多大的衣服,都是应尧凭着自己的感觉去买的。
其实这些她都无所谓了。
她上前翻乱了衣物。
没有。
他们不在这里。
那又在哪里?
衣柜的一旁有些破旧的木质书桌,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这种书桌很是眼熟,她细细回忆起来,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就有一个,被放在沐火雨的房间。
后来……那个房间已经被用来丢弃杂物了。
毕竟房间的主人已经离家了六年了。
她看着紧闭的抽屉,黑色的漆壳已经脱落不少,露出木屑色的内里,仿佛摸上去手上就会不小心扎到一些小木刺。
那些人……一定躲在这里
她扣住抽屉底下的隔阂,拉了出来。
里面的东西让她愣了一下,那是一本有些破旧的笔记本,上面还有着
', ' ')('卡通的粉色印花。
她拿了出来,本子里却掉出来了一张纸。她捡起发现,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合影。
她认出来一个是应尧,英俊的脸上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带着温柔的韵味看着搂着的女生。
女生长得有些普通,但眉眼间总透着柔和与亲切,给她一种想叫“姐姐”的感觉。
她夹好照片继续翻阅着笔记本,一开始几页都像是在练字,每一个字写好几行,一笔一划又极为认真有力。
她翻过好几页,才看到了有内容的地方。大概笔记本的主人已经练了很久的字了,虽然说是写文章,但还是像练字一样,每一字都是一笔一划的。
她想,她现在写的字都比这个洒脱一些。
她看了看四周,还是坐到了位置上,慢慢看了起来。
她读了几句就发现了好几个错别字,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一开始她以为这是应尧写的,后来发现不是,是这本本子的主人写给应尧的。
每一页都有应尧的名字,每一页都在书写着对应尧的爱。
作者很是直白,几乎都是“尧哥,我喜欢你,我想……”。看似都是要求,但又都是爱意。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本本子就是合影里那个女生写的。
本子里除了表达对应尧的爱,和对未来的展望,还有……
作者的自卑。
本子里写着:我知到我的知识很少,陪不上你,但我有好好学,我会慢慢学,家里人说我笨,只好干农活。男孩子才好学习,女的读书不好,我觉的二个都可以完成,我好好干活,也好好学习。
她看到这段话,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她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男生学习女生却不能学的道理。继续往后看,她便懂了。
作者是一个姐姐,她还有个叫“阿査”的弟弟。她的父母都是重男轻女的人,所以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干,好的都会给她弟弟。甚至作者本身都觉得这样是对的,所以从来没有表达过不满,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但是很明显,应尧是发现了不对的。
本子里写着:尧哥,我知到你不喜欢阿査,可我们要是一家人的,我是姐姐,帮弟弟是因该的,好的东西做姐姐的就要流给弟弟的,我知到你心疼我,我有分寸的,但是阿査还小,不董事,尧哥你让让他,不要在凶他,小孩子不董事的,不是欺负我,就是闹着玩!
她看到最后,所有内容大概也就这么多。都是日常的琐事,对应尧表白,说着以后想做的事,还有就是让应尧好好照顾她的弟弟。
甚至全篇都没有作者的名字。
她把笔记本放了回去,关上了抽屉。
不在这里。
那他们藏在哪里?
她又开始在房间里搜寻,各种地方找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天亮,直到衣柜里的衣服被她翻了几遍后变得一团乱,直到应尧下班提着早餐回来。
他看到坐在墙角的她,明显愣了一下。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过来,吃早饭吧。”他没多说多问,只是把早饭放到了床头柜上。
她起身走过去坐到床边,机械一样拿过东西吃了起来。
“这个,给你。”应尧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了出来。
她看过去,是一个银白色手镯,像一条小蛇一样缠了四圈,足足有四指宽。她有些呆呆地看着应尧,不明白他的意思。
“看好了。”应尧说着将手镯的一头轻轻一掰,又将底下的那头向反方向一掰,整个手镯突然展开变成了长条状。
应尧拿来一个鸡蛋,握着长条的一端,很轻地一划就将鸡蛋切成了两半。他将切好的鸡蛋放到她手里,自己抽来纸巾擦干净了那银白色的像长刀一样的东西。
“订做的,很锋利,只要两端都掰开,就会变成小刀。”他小心翼翼地放到她的左腕上,掰回了一端,又掰回了另一端,刀条又像原先的小蛇一样缠在她白皙的手腕处。
“如果遇到危险,可以防身。”他看着她说。
她看着手腕上的手镯,温顺好看,和那些店里的银器似乎没有一点区别。
“你自己试试怎么用,小心别受伤。”应尧说。
她点点头,又看着应尧歪了歪头。
应尧皱眉:“做什么?在我没打听到消息之前,你不许再乱跑了。”
她点了点头。
她其实突然想问应尧那个写给他本子的女生在哪里。
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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