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段佩容不停地引导话题,不过是分散白月的注意力。这天雷和渡劫者好似磁铁,你心里越念着,这雷便顺着这念寻那渡劫的人。段佩容虽建起结界,却阻断不了白月潜意识的念,他便不停地与他说话,烦着他甚至激怒他,让他彻底忘记那个念,好顺利的渡劫。
段佩容三百年修行,助千年狐狸渡劫,难免有些勉强。刚才他面上虽笑着说话,体内却是血气翻涌,特别是天雷盘绕在蓬莱上空的时候,他的五腹六脏疼得几乎要炸掉。白月那一抓带着狠劲,将他内伤勾了出来。他被扶着坐起,胸口剧痛,内伤牵扯旧伤,下肢疼得几乎麻痹。他闷哼一声,倒在床沿,侧着身子又是一口鲜血。
白月看他痛苦难耐,掌心贴住他的后背,他赶忙抓住他的手,道:“现在……用不得……灵力,除非……你想当场……现行……”他说话很是费劲,语调虚弱:“天劫……已过……尊者……还是走吧……”
白月见屋子的结界已经消失,远处传来匆忙脚步声,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床上残破的人:“真无所求?”
段佩容虚弱的笑笑:“真无……所求……”他见白月转身,轻声道:“我笑……是因为……我不想哭……”
白月背对他,道:“我这人最不愿欠别人,你这恩我会偿还的。”
段佩容声音减弱,“那我……求你一事……可好?”
白月点了点头,段佩容断断续续道:“我若……有……意外……请收留……我两名……弟子……可好……”
白月之前一直是怀疑段佩容的,他早就知道以这人的修为帮助自己渡劫是要废去半条命的,谁肯拼了命却无所求呢?刚才听见那人说有一事相求,还在心中狠狠鄙夷一番,觉得这人装的厉害,最终露出了真面目。可听了那人的请求,他确实惊讶,甚至不相信,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傻的人,拼死拼活就为了给他那两个不足百年道行的小徒弟找个靠山。
他侧过身,看着那人扶着床沿,又是一口血沫子,冷汗顺着下颌的曲线往地上滴。他皱了皱眉头,只觉那一刻,停滞已久的心有些酸涩,仿佛透着这人看见了千年前的自己。他郑重回复“好”,见那人浅浅笑起来,如释重负的笑,笑的他心口越发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银铃使者
白月再一次醒来已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
那天,他撑着最后的力气架着祥云一口气飞离蓬莱好几百里,寻了一个相较隐秘的山洞,进去便现了原形昏昏大睡,醒来之后感觉浑身舒畅,脱胎换骨般充满力量。
白月走出山洞,烈日笼罩着他。他修火,本不怕热,这会儿不知为啥就想起了那蓝汪汪的一潭水。
那人不知怎样了?好点没有?会不会被他的师父责罚?
白月皱了皱眉头,他这是在想什么,那人如何关他何事。他变幻出一朵祥云,跳上去,准备打道回府。祥云在空中飞驰,他站在上面,衣带飞扬。脑海中又闪现那人趴在床沿呕血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打了一个响指,祥云一个急刹车,调转方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