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站在淳于傲身前,没回座位呢,淳于傲对于身前站着个瘟神这件事十分不快,闷声说了句:“东秦太子,让开,你挡着孤王看歌舞了。”
“哦!”君慕凛点点头,身子是让了开,但也不是回自己座位去,而是往贵太妃那头挪了挪,再扬着笑脸朝着贵太妃揖了揖手,“都到了凤乡城了才听说太妃大寿,实在来不及备寿礼,还望太妃莫怪。方才染染同本太子说了,太妃寿礼是不能少的,就算今日没带,过后也一定得补回来。那就只能后补了,待我回了东秦,一定将寿礼给太妃您送过来。”
贵太妃笑着摆手,“太子殿下有心就好,寿不寿礼的,老身不在意这个。本来这寿宴也是不必摆的,至少不必年年都摆。但是国君偏要摆给天下人看,老身也没得办法,便只能出来往这儿坐一坐,替国君收一收礼。”
“恩?”君慕凛听出门道来,“是太妃做寿,为何说是替国君收礼?”
此言一出,淳于傲那头便有了反应,扭头就道:“母后慎言。”
贵太妃摇摇头,“国君又忘了,应该称母妃,老身只是太妃,当不得母后一称。”
淳于傲却坚持这么叫:“在孤王心里,您就是太后。生恩没有养恩大,孤王念您的恩。”
贵太妃笑笑,不再与他说话,只对君慕凛说:“老身是歌布的太妃,这一生这一身全都是歌布的,而歌布如今又是国君的。所以那些寿礼送给我使就是送给了歌布,送给了国君。老身不过是代为收上一收,稍后回了宫,便要着人清点一下,悉数送往国君处了。所以你真的不必送老身寿礼,东秦的东西金贵,送了白瞎了。今日你能来,能让老身看到……”她又将目光递到下方白鹤染那处,同时问君慕凛,“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君慕凛答:“姓白,名鹤染。”
“是了,白鹤染。”贵太妃点点头,“老身记得,那东秦的文国公是姓白的。唉,可惜蓝儿没福气,早早的就……罢了不说这个,今日你能来,老身也能见着阿染那孩子,这就是最好的寿礼了。多少年了,老身想着念着的人,今儿终于见着了,这场寿宴也算是没有白办。”
君慕凛点头,“寿宴肯定不会白办的,只是太妃您高兴了,国君陛下可是一点都不开心。另外,我与染染大老远来这一趟也不容易,便想着也别白来,多待一阵子,让她也陪太妃您说说话。说起来我们染染也是半个歌布人,只是这么多年都没回过,这冷不丁的一回来,肯定是要走一走亲戚,再跟从前与蓝夫人交好的人家走动走动。”
他说着,也往下瞅去,正看到白鹤染挪动了座位,坐到了淳于萱身边。
“哟,您瞧,这不就开始走动了么。那位应该是公主吧,说起来她们也是表姐妹。”
这话一出,淳于傲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今日之所以一直忍着,一来是君慕凛给他的震慑的确太大,他只要一对上那双紫眼睛就会控制不住地感到恐惧。二来,也是因为他的女儿淳于萱,他那唯一的女儿被白鹤染死死地控在手里,他只记得今日宫宴开始之前,萱儿的手腕还是红肿一片,召了所有太医来看,都查不出究竟是何原因。
他始终记得天赐公主医毒双绝,他也相信白鹤染绝对是给淳于萱下了毒了。可没有人能查出是什么毒,太医甚至都查不出是否中了毒。所以他不敢跟白鹤染翻脸,他怕万一他翻了脸,那个邪乎乎的丫头一咬牙,直接把他的萱儿给毒死了。
那可是他唯一的骨肉,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拿萱儿去冒险的。
君慕凛已经回了自己的位置,又开始琢磨起歌布的青果实在不好吃。
淳于傲却已经懒得再搭理他,只一门心思地关注意淳于萱那桌。
原本那桌不该是淳于萱一人坐的,应该还有数位公主与之同席。可是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这个女儿什么都知道,所以她恶心那些所谓的公主,平日里都碰都不愿意让那些孩子碰她一下的,怎么可能会跟她们同桌而席。
所以,那些小孩子坐了另外的桌,淳于萱自己坐在一桌。当然,这会儿已经不是自己了,白鹤染也坐了过去,正扯着淳于萱的胳膊一句一句地说着话。
可惜,他听不到说的是什么。
场上又换了一支舞,跳这支舞的所有的舞姬都穿着红色的衣裳。淳于傲被这片红晃了眼,有些烦躁,正想怒斥把这舞换掉。就在这时,却见一白衣女子从殿门外款款而来,在一片火红之中一舞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