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的话差点儿没把红振海给说哭了。
九殿下跟四小姐,四小姐不就是白蓁蓁么,虽说是白家的孩子,但从小就跟红家亲。
白蓁蓁相中了九殿下的事红振海是知道的,是他的妹妹红飘飘告诉他的,还说九殿下也有这个心,不但送了定情信物,两人不说天天见面也差不多,她甚至还往慎王府送了聘礼。
当时把红振海听得一愣一愣的,几乎怀疑他这妹子精神出了问题,差点儿没叫上自家两个兄弟一起打上门去找白兴言算帐。因为他们认为一定是白兴言对他妹子不好,所以才让红飘飘抑郁了。人一抑郁就容易胡思乱想,这都联想到自己女儿跟九殿下身上,病的有点儿重。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红飘飘说的都是真的,他的外甥女跟九殿下真有一腿。
呸,什么话,是真有情义。
见红振海站着发呆,江越很满意这个效果,于是也不再搭理他,只恭恭敬敬地对白鹤染说:“走吧公主,奴才送您回家。”
白鹤染点点头,转回身冲着一众红家人俯身行礼表示感谢,然后跟着江越上了宫车。默语和迎春也坐上了马平川的马车,直到一行人已经走出老远,红振海这才反应过来。
下意识地往脸上抹了一把,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出息地哭了。
天赐公主回家,不但有江越以及一众宫人的陪同,就连那些围观的百姓也都自发地跟在队伍后面,一路跟到了文国公府。用他们的话来说,他们都是来送天赐公主回家的,如果文国公再不让进门,他们就集体把国公府的大门给拆了。反正法不责众,谁也不怕。
此时的白兴言已经在白浩宸的劝说下冷静下来,可是对于要不要将小叶氏推出去背锅还是存在着犹豫的。不为别的,就因为一旦把小叶氏推了出去,他就真的没法跟叶家交待了。
叶家就这么一个女人在国公府了,如果小叶氏也倒了台,那他白家跟叶家的关系可就彻底没什么缓解的机会了。叶家也会恨死了白家,就是宫里那老太后都会要了他的命。
可是难题也摆在眼前了,如果没有人出来背锅,他等不到叶家翻脸,皇上那关就过不去。
文国公苦不堪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日子变得这样艰难了呢?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十多年了,他一直顺风顺水,可是突然之间急转直下,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白鹤染就在这个时候回到了白家,站在府门口,面对着大敞的府门,冷冷看着门里的一切,看着那个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父亲,心头全是冷意。
她明白,即便支持她的人再多,依然还是会有许多人认为她冷血无情,依然会有很多人说她六亲不认,依然会有很多人要在私下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是个不孝的女儿。
毕竟跟自己的父亲作对,手段残酷,丝毫情面不讲,这绝对不符合人伦常理。
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因为她穿越而来,不是这个时代的那个白鹤染。所以于她来说,白兴言根本也不是她的父亲,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她报起仇来、反起抗来,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一点情面都不会留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便会成为你们一生的梦魇。
“国公爷,咱们奉皇命护送天赐公主回家,还有几句话要同国公爷说,但是你们白家的门槛太高,咱们迈不过去,所以还是请国公爷出来说话。”江越站在门外瞅了白兴言一会儿,主动开了口,语气生硬得让白兴言头皮发麻。特别是那句奉皇命送天赐公主回家,更是让他明白,今儿这一关不付出些代价,是过不去的。
白兴言走了出来,当着府门外无数人的面,他实在很想端端他堂堂一等侯文国公的架子。可是他端不起来,那种魄力自白鹤染回京之后就已经渐渐退化,直到现在不剩分毫。
“江公公,有劳了。”他主动拱了拱手,“家中小事竟劳烦江公公跑一趟,还惊动了皇上,本国公实在是愧疚不已。稍后就会进宫去向皇上请罪,届时还望江公公帮着本国公说几句好话,替我解解围。”
江越都听乐了,“国公爷,咱家没听错吧?你让咱家为你说好话?替你解围?凭什么?”
白兴言脑门发胀,嘴边上一句话而已,用得着怼得这么直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