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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江语凝大病一场。像是未曾停歇的雨一样,她亦辗转在绵长而疼痛的噩梦里醒不过来。
楚然首先发现病倒的江语凝。几次找人未果后他就直接跑到江语凝的住处,当时她已经昏睡了两天,是楚然带着她去看医生并偽造文书替她请假在家休息的。他每天放学都会来探望她,如果没有他的话后果大概不堪设想。
一週过去江语凝已经康復的差不多了。她坐在床缘有些分神地陪小茉玩耍,门铃在将近十点时响起。下意识觉得对方是楚然,她一点防备也没有地就压下门把:「不是说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再——」
「语凝。」李宸海打断了她未说出口的话。江语凝讶异地退了几步,李宸海站在原地泫然欲泣地看着她,所有的话彷彿都凝结成她眼里的光。
三花猫的声音轻巧推开沉重的沉默。她叹了一口气,侧过身:「进来吧。」
江语凝和李宸海并肩坐在床边,小茉则窝在李宸海的腿上,轻轻啃咬着她的手指。「对不起。」李宸海开口道歉。
江语凝的眉心纠结在一块,她摇头:「要道歉的是我,我不应该跟踪你的,真的很抱歉。」
「没有,都是我——」她原本想反驳,最后却洩气地垂下头,一边抚弄怀中的三花猫,她缓缓开口:「顏苡莫,就是你那天看到的人,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国中就在一起了。」小茉翻了个身,转而窝到江语凝怀里。
李宸海侧过身朝她靠近。「我一直都在追逐她,我追着她直到现在、追着她来到这所学校、追着她来到海边。」她伸手轻触猫的腹部,发丝挠痒了江语凝的颈项。
空气一点一滴在升温。江语凝不敢转头看着李宸海,她们的距离近到只要这么做唇瓣就会相贴。感觉到她的顾虑,李宸海轻轻一笑,她恢復原本抱膝的姿势靠在床边,仰头看向天花板。
「我一直跟着她跑到现在,可是她却不要我了。」江语凝只是沉默,她终于转头看着她,才发现李宸海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只是珍珠坠地有声,而她的泪水只能破碎。
「因为她会害怕。」像是知道江语凝那句问不出口的为什么,李宸海先开口:「她终究是会害怕世界的眼光,在他们眼里,这样的感情是不正常的、是畸形的、是受人唾弃的,我们就像是怪物一样,人类和怪物是不能共存的。」李宸海用手背压住双眼,泪水还是无可遏止的滴落。
「那天我们见面,她问我能不能重来。」抽噎让她的声音模糊,可是在江语凝耳里仍然无比清晰,「我拒绝了。我没办法承受一段感情里的恐惧,那些恐惧好像随时有可能把我撕碎。」
一股无以名状的尖锐刺穿江语凝的皮肤直达心脏,有着甚么东西撼动着她的灵魂,是一种疼痛和理解矛盾并存的共鸣。她拉开李宸海遮住双眼的的手,第一次细细端详那双让她迷失的眼睛,她用手指替她抹去眼泪。我们可以一起成为怪物,江语凝是这么想的。
她的力道很轻,像羽毛轻轻刷过皮肤,江语凝担心自己因为练习吉他起的粗茧弄疼她。李宸海被她认真的表情逗笑了,她伸手勾住她的后颈,将唇贴上她的,江语凝愣了一下,唇瓣相接的触感很柔软,她只迟疑了一瞬间便将掌心抚上李宸海细软的发丝,生涩地、努力地回应她的炙热。
她们交换着吐息直到喘不过气,分开时舌尖牵着的银丝闪着曖昧的光芒,江语凝将李宸海压在身下,双手撑在床边低头看着双颊緋红的她,她的眼眶仍带着泪光,却微笑着,她伸手解开江语凝胸前的釦子,语气里带着的戏謔却很认真:「你不会怕吗?」
她的手指轻点着江语凝的脖颈一步一步攀向脸庞,惹她轻颤呼吸渐重。江语凝不满情势被她主导,她同样俯身吻了她的锁骨,挠痒的感觉让身下的人不安分地摆了身,细碎笑语洒落在洁净纯白的床单上。
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不怕。
再后来李宸海又吻了江语凝,她们清楚听见彼此紊乱急躁的心跳声,鬓发廝磨、繾綣缠绵,她们共享彼此的体温。你确定吗,江语凝努力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李宸海泛泪的眼中带着央求,情慾的色彩让她的眼睛不再澄澈,江语凝却觉得更加迷人,能把她带往更深的地方。
确定。李宸海的文字乘着喘息越渐破碎,她努力弓着身子迎合,迫切的渴求让江语凝放弃清醒迷失在慾望的汪洋,李宸海纤细的双腿紧紧扣住她的腰,细碎的呻吟无可控制地从嘴角流洩而出,尾韵一次次妖嬈,两人贴合在一起的身影映照在嫣红绽放的纯白床单上美得彷彿一幅旷世的艺术品。
江语凝在喘息之中忽然感到心慌,她不知道这份背德感是从何而来。或许是她们都尚未成年,抑或许是两副缠绵在一起的身体灵魂是同样性别,而这并不被世俗所认同。
可是她却想从她身上索取更多,即便她们存在自己及对方都达不到地方,曖昧升温的空气和声音都让两人的感官达到难以言喻的欢愉。
她摩娑过她身上所有细节。直到快感袭来的那一刻,她就像是淹溺在深海一样无法喘息,但因为那片海洋
', ' ')('是她,所以无妨。巫山云雨,江语凝和李宸海相拥进入旖旎梦乡。
「生日快乐。」李宸海即将睡去的那个瞬间,她听见来自耳畔温柔的声音,同时搂着她的臂弯也收紧了些。
墙上的时鐘已经过了午夜,五月十七日是李宸海十六岁生日。
而三花猫不知何时已经安静地窝在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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