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兰洲去找老师,说下午想早点撤,去闹闹家。
邱主任乐着呢,爽快应了:你走你的,我在这儿出不了事。
喻兰洲看看天,给他姑娘发条消息,可人没回,不知道在干什么。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可刚过了中午,原本约好了在家见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了病房,她拎着一把淌水的花雨伞,惊恐地站在大办公室门口。
宝大夫哟了声,碰碰他喻老师,同时朝闹闹笑:“杵着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喻兰洲正在给小草浇水,回头一瞧,瞧出来他姑娘有事。
他把小喷壶塞宝大夫手里,疾步过去,走近了发现闹闹眼眶发红,他摸了摸头,低声问:“怎么了?”
小丫头颤悠悠拉住了他的袍子,专业素养这时候撑住了她的恐慌,她描述得很清楚,越说眼越红:“我躺着玩手机摸到一个包,在左边,我以前没发现,不疼。”
喻兰洲脑子嗡一下。
可他不能乱,首先他是大夫,其次他是彭闹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跟我来。”他牵住她的手,带进治疗室,锁上了门。
小宝立在那儿,无端觉得要出大事。
雨,越来越大。
、、、
彭闹闹对谁都没说过,自打彭静静确诊起,她一直隐隐担心自己。虽然癌症与家族史的关系目前不算明确,但概率还是不小的。她的妹妹才二十几岁,凶那么平都能长,更何况她这种大咪咪。
她生怕说了就成真了,所以就自个没事的时候摸摸,这一摸还真摸到了。
因为她是甲乳科的护士,因为她见过彭静静明明摸到,会疼,却还是拖了一天又一天,拖到走投无路,接受手术。所以她知道,逃避是最愚蠢的办法。所以她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跑来了。
她出来的时候,老爹很生气,说她不听话。
她没解释,不敢解释。
下意识地,她希望第一时间找到喻兰洲,她觉得唯有喻兰洲能救她。
这是一种没有理由的信赖。
他牵着她的手很稳,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他推了推他的眼镜,说把衣服脱掉。
这是很常见的触诊,普通情况需要一个护士在场以免出现不必要的纷争,但他们是这世上除了家人外最亲密的人,所以他们可以单独待在这里,所以他可以不用戴手套,冰凉的手指摸到了她的左胸靠手臂的位置。
他们是医务工作者,这是他们平时工作的地方,这里很普通,甚至有些陈旧,可这间小小的诊室却在那一刻有了一些不一样。
她和所有病人一样,忐忑担心。
她现在不是护士,而是等待结果的病人。
她白到发光的身体微微发颤,死死咬着唇,他的一双眼很专注,她只看了一眼就闭上,感觉他的手在动。
女孩的身体在喻兰洲看来是如此神圣,他抱过,亲过,珍惜。他的手指越来越凉,背脊却隐隐发汗,在女孩瑟瑟一颤时低语:“再忍忍。”
冰凉。
他的手本该是温热的。
闹闹低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他又确定了一下,收回手,依旧是没有特别的表情,告诉她:“我给你约个彩超。”
闹闹更加不安起来。
如果没事的话,她不需要做彩超,喻兰洲这双手,不仅仅是因为在手术台上强所以精贵,还有一个,是他摸就能摸个大概。
他说让她做检查就证明,他不确定是不是没问题。
换句话说,就是可能有问题。
她的担心成真了。
她在这一刻之前脑子里其实没有想多余的事,她就想快点知道答案,早死早超生。现在倒是能想想别的……如果彩超做出来结果不好,她和这个男人该怎么办?家里怎么办?
心乱成一锅粥,想哭,可她总是在这种奇怪的时候过分坚强。
喻兰洲准备出去开单的时候被小姑娘拉住了袍子,她的手很快松开,开始费劲地扒拉手指上的那枚钻戒。
“你干什么?”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先还给你……”闹闹扒的很费劲。
“彭闹闹。”一直很稳的男人在这时候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他的眉心折起,“你敢脱一个试试。”
北城小爷从来都不是温文尔雅的,他们很痞,打小胡同里长大,张嘴就贫,长大了稳重了,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外头装得人模人样,只给亲近的人看自己最干净的灵魂。
“彭闹闹你是不是被我揍一顿才老实?”小喻爷不让她摘,也不伸手拦,就立在那儿,用嘴说。
威力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小乌龙,不用担心,加深一下感情~
快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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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而浪漫的律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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