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娜瑰问:“你担心我与她迎面相遇?”
接应邬娜瑰的中年男子回答:“真李逵与假李逵到了一起,人家肯定分得出啵!吃亏的是你。”
邬娜瑰信心满满地说:“就是她的先生市委组织部达部长见了,也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何况你担心相遇的场景根本不可能发生。”
接应邬娜瑰的男子问:“你这么有把握?”
邬娜瑰骄傲地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像市长这一级的领导,每天上午的这个时段,大多是在台上照本宣科作报告,极少数情况下是在分管单位指手画脚地视察。再怎么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接应邬娜瑰的男子啧嘴叹服:“你真是个神人呀!既大胆,又细心。我服了。”
邬娜瑰说:“我这是被逼出来的。面临的危险多了,人就变得聪明了。你只管放心,跟着我干,绝对不会翻船,至少不会让你做赔本的买卖。”
接应邬娜瑰的男子用手抹了一把心窝里的汗水,举着对邬娜瑰说:“我要是早明白这一点,也不会为你惊出这一身臭汗。”
邬娜瑰笑了。说:“你也不是有着很高明的化装术吗?比我一点也不差嘛!”
接应邬娜瑰的男子说:“单有化装术还不行。还要像你一样了解对手,才有取胜的把握。”
说着,他俩穿过酒店前坪,绕假山亭阁转了一圈,两人走向酒店大门口时,又变了一番模样,俨像一对中年夫妻,手挽手,情意绵绵。邬娜瑰每次变装时,她心里都会说同样一句话:不怕满街满巷都是监控头,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当符品仁、杜瓦尔从酒店里追出来时,邬娜瑰和接应她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酒店大门一侧拦出租车,看到两个监控她的民警那般火烧火燎的模样,他俩相互递了一个藐视的眼神,同时会心一笑。
他俩站在大街旁等候出租车时,邬娜瑰问身边的男子:“你安排对他老婆下手了吗?”
男子回答:“早安排了。是她老公的三个老冤家,都对她老公有着深仇大恨,所以他们对她下手时又狠又重,只差置她于死地。”
邬娜瑰吩咐:“干得好。时间不等人。如果不对他老婆动手,他的注意力总是在我们这里,害得我们什么都干不成。”
男子说:“不过有一点出乎我的意外。”
邬娜瑰神经一紧,追问:“什么事?”
男子说:“那三个家伙把我安排帮助他们的人也干掉了。”
邬娜瑰惊讶:“杀掉了?”
男子说:“没那么严重。是把她下面给干掉了。”
邬娜瑰恍然大悟地笑道:“那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嘛!没关系。反正都是自己的人,只要你不心疼就行了。”
男子说:“我也没什么心疼的,反正她不是我堂客。”
邬娜瑰说:“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德性。”
她拍了拍身边男子的肩,那意思是表示非常满意。她又嘱咐:“交给你的食品要保证绝对安全。”
男子回答:“还是存放在老地方,不会有任何风险。”
邬娜瑰问:“茹水清靠得住吗?”
男子回答:“她人虽长得漂亮,可头脑很简单,对我说的话她深信不疑。”
邬娜瑰问:“看来你没对她说出食品真相?”
男子回答:“她毫不知情,完全蒙在鼓里。”
邬娜瑰问:“有别的人知道内情吗?”
男子回答:“连茹水清我都没让她知道,其余的女人我就更不会透露真实情况了。知道内情的人越少越安全,这是我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
邬娜瑰再次拍了拍身边男子的肩,说:“你很会办事,让我完全放心。”
一辆出租车到了他俩身边。邬娜瑰好像没看见,拉了身边的男子就走。
男子问:“怎么不要车了?”
邬娜瑰说:“很多出租车司机本来就是警察的耳目。宁可打黑车,也不要乘出租车。”
男子又表示佩服。
正好一辆黑车驶到他俩身边,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二位要用车吗?”
邬娜瑰点了点头。
黑车停稳。司机问:“去哪里?”
他俩拉开车门,上车。
黑车司机又问:“请问二位去哪里?”
男子回答:“春柳湖。”
黑车司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春柳湖?”
邬娜瑰回答:“先到岳麓山。”
黑车载了一男一女,一溜烟驶去。
符品仁追了一段,没有发现邬娜瑰的踪影,赶紧返身回到老渡口国际大酒店,调取电梯、大堂、前坪,以及所有出口的监控录像,都没有发现邬娜瑰的影子,好像突然蒸发了似的。他觉得不可思议。他考虑: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向武圣强报告,还是隐瞒?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觉得必须赶紧报告,趁早把一切责任推到杜瓦尔身上,如果报告晚了,反而越加说不清,道不明。他对身边的杜瓦尔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别怪我不给你担担子,必须如实报告武局长,给你什么处分,你也只得接受。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还年轻,不会失去什么,更重要的是吃一堑,长一智。这种事经历的多了,你慢慢就会变得聪明、成熟起来,无论犯罪嫌疑人在你面前耍什么手段,你都能及时洞察、识穿,不上他们的当。”
杜瓦尔一言不发,心里对他极端的鄙视。他心里暗暗祈祷,这种德性的人,各级领导和组织人事部门绝不能让他继续往上爬,如果让他爬得越高,害的人越多,对国家的损失越大。如果让这种德性的人如愿升官,对德性好的人是沉重打击,上去一个,影响一群,多数人的工作积极性会受到严重挫伤。必须堵死买官卖官渠道,警察队伍才会风清气正,公安工作才会越干越好。杜瓦尔准备将这些想法形成书面材料,向权威机关和权威领导反映。他没有什么失去。他也不怕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