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n,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便强调了,你叫Erin。Erin,我无意窥探你的隐私,可是,很抱歉,我同样无法向你解释我目前的状况,你的事情,我原不该无礼插手,却又不得不冒昧的约你出来。我想,我们都不必在这里兜下去了,Erin,我想,良安兴许很想来这里喝一杯咖啡。”
苏七七看着萧以真瞬间惨白的脸色,移开了视线。她知道,自己正在伤害这个女人,可她无法再说抱歉的话。伤害已经造成,如何也是于事无补,与其一边虚伪的说“我不是故意的”,一边继续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还不如安静的,等待对方做出选择。
“苏七七。”萧以真开口。
苏七七转过脸来,重新望着她。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我的父亲。”萧以真转开脸,笑了笑,“我从小没有父亲,我跟母亲过的一直很拮据。同学欺负我,说我是没有父亲的野种,渐渐的,我学会了抽烟,喝酒,一面做着不良少女,一面做着乖乖女。直到有一天,我回家,看到他,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可是我母亲……看上去,非常难过。他走的时候,留下一笔钱,我母亲不肯要,我抢了过来,当着他的面儿跟我母亲大声说,为什么不要……那是我第一次冲我母亲吼。”
萧以真楞了一会儿,是呢,他抛弃了她们,母亲过的那样辛苦,凭什么不要这笔钱,就当是把自个儿卖了,那也得有个好价钱,为什么不要。
母亲气得发抖,抬手就要打她,被他拦下来了。
他对她微笑……她一下子便愣住了,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符合她对父亲的一切幻想。然而,下一秒,她便彻底怔住了。他把她搂到怀里,抚着她的脑袋,浑厚低沉的嗓音安抚着,说,孩子,对不起,委屈你了。
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她与母亲瞬时泣不成声。
“你知道,他……”萧以真笑了笑,眼睛有些酸涩,她说,“他如果真是我父亲,该有多好。”
人有时候果真卑微的可以,他若真是她父亲,她不介意他有自己的太太,自己的孩子,她只要他记得还有母亲的存在,记得还有她这个女儿,时常过来,一家三口一起吃一顿饭。这样就好。
正文【07】预见未来,爱是奢侈的幸福7
萧以真看着有些出神,她来的匆忙,虽是着了淡妆,仍是遮不住眼下那一圈黑影,人却仍然很有精神,定是强打起了十二分的力气过来。她其实很美,可以一看,再看,仍是不腻。
她刚才笑了笑,笑容虽美,却空落落的。就仿佛罂粟花,开的艳美,那张扬的花朵下面,其实早就萧索落寞。
苏七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着这样的萧以真,她说不出什么逼迫的话来,这事,也的确轮不上她来“多管闲事”。
“可是,他毕竟不是你父亲。”苏七七轻声道,轻易的将萧以真从回忆里拉出来。
“是。”萧以真点点头,吸了一下鼻子。
苏七七把桌上的纸巾盒推给她。
萧以真没有动那纸巾,只是沉默了一会子,再抬起头,又风轻云淡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我做好了自己是私生女的准备。”她继续微笑。
的确是做好了的,她认定了,自己就是那个人的私生女,她会与母亲挤到一张床上,问母亲与他相识的经过。她那时年岁虽小,却也看出母亲的为难,她不懂去想那背后的深层意思,只当是母亲难为情。可她不管,她想要多知道一些有关他的事情,他有个好听的代名词——父亲。她是有父亲的。这样想一想,她就觉得兴奋。
她开始戒烟,她的打扮,也越来越像是个正常的女孩子,虽然骨子里仍是有些另类的想法冒出来,她却要开始做一个真正的乖乖女,一个令他骄傲的女儿。
有一次,他来了,她有些献宝的意思,把书包里的成绩单拿给他看,他认真的看着,点点头,微笑着,说,晓晓很棒。
她愣了一下,他从来没这样称呼过她——晓晓。她立马追问,他为什么要叫她晓晓。她脑子里一闪而过着什么,她问母亲,我是不是该叫晓晓。
母亲木讷着,喃喃说,不是的,以真,不是的……
晓晓。他叫她,招呼她坐下,对母亲说,孩子该知道自己叫什么。他对她温和的说,记住了,按着排辈,你的名字得叫晓晓。你是晓晓,不是以真,知道吗?
母亲带着她,又开始搬家,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母亲反反复复与她强调,那个人,不是你的父亲,忘记,学会忘记,通通忘记。
可她自此牢记了,自己叫晓晓。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此晓晓,却非彼晓晓。
她恨这个让她默默在心里认定为父亲的人,他明知道她心里有多渴望有个父亲,他明知道自己那样尊敬着仰望着他的存在……那就索性,一直这么默默的,让她错误到底吧。
他没有,他在一个晚上,悄悄领了另一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这一站,毁了她现在的生活,毁了她一直以来的信念,毁了她的爱情。她的一切一切,曾经建立起来的时候,一点一滴,用尽心力。可悉数尽毁时,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同样是私生女,却又大不相同。
他说,孩子,我姓温,浮生的父亲,同时,也是你的姑父,他是你的父亲。他介绍身旁的男人。
她不能接受,这么些年,他一出现,就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不下于一颗炸弹的威力。他不是她的父亲,非但不是,还是她男友的发小的父亲,甚至,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姑父。然后,指着另一个男人告诉她,这才是她的父亲。
据说,那位从不曾相见的妹妹——柳巧巧,也是不能接受的。小小年纪拎了一个手拉箱,自此离家,看似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