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太阳光甚至还很暖和,陆明冉特地打开窗户,让暖烘烘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没过多久就歪着头睡过去。
睡着了,便会做梦。
他梦见了自己大三那年的暑假。那时候,哥哥这个败家子欠债不说,还把母亲叫去为他做各种事,陆明冉心疼母亲没日没夜地帮哥哥操持洗车店,还要帮他带孩子,但母亲向来是偏心哥哥的,反而训了陆明冉一顿。
心灰意冷之下,陆明冉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得独立。
所以这年的暑假他没有闲着,和几个同学商量着想出去打工。发传单那些他早就干过,说实在的这也赚不了多少钱,后来有一个老板到学校里宣讲假期的兼职,说是去外市的乡下办辅导班,他就动心了。
这可不是去了就当老师,而是要自己拉学生,说白了,就是要在一个小乡村里白手起家,要和充满智慧的劳动人民斗智斗勇,还得从本地老师那里抢资源,实在是难做的活计。
但涉世不深的大学生哪里晓得这个呢?都觉得新鲜有趣,加之暑假又实在是闲,就在另一个大学的教室里和老板签了合同,抽签决定每一组人去哪个村子。
考完试后的那天,陆明冉和两个搭班的同学就坐着大巴车出发了。这算是陆明冉第一次出远门,印象中车子开了很久很久,先是开到一个小县城的汽车站里,接着,老板派人来接他们,以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拉着他们,绕着山转啊转,最后开进一个小村子里。
那个村里可没有公交站点,平时如果要进出,靠的是那种很小的拉客的面包车,要招手。这种车只在村子与村子之间转,要想去得更远一些就要等那种常见的大巴车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站在路边等,还是要靠招手的方式。
到了那里的第一天,村里的一切已经让陆明冉很有些不安。
他站在村子的主干道那里,远远地看见尽头隐在雾中的小山。走在路上,他又瞧见在电线杆子上,贴着某某道观最近要做什么活动,让村民去看的通知。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寻人启事,“事”字还误打作“示”,大意是二十年前有个女婴被扔了,现在她长大了,想在这几个村子里找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个村子不算穷的,而陆明冉看到的这些,就是乡村的现状,青壮年大部分外出,呆在村里的基本都是老人孩子。
陆明冉的适应能力还算强,或者说他那种想独立的念头太强了,压过了他对这种陌生环境的恐惧,做了几天活以后,他就和同组的那一个男生还有两个女生熟络起来。
某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闲聊,忽然有一个女生和他们说:
“诶你们知道吗,上张村那一小组的人全都撤了!”
那时候陆明冉正在啃着馒头和榨菜,默默地听着。
女孩便接着说:“听说去的第一晚就闹了一整宿呢,非要走,闹得老板和房东脸上都怪难看的。”
女生闹情绪的事情他们听说过。老板是让他们住在当地人的房子里,睡的是土炕,上的是那种很脏的厕所,还不能洗澡,难怪有些女生不愿意,要知道,没过多久就有一个男生的妈妈找过来,追着老板骂他是“人|贩子”。
可是那几个女生闹的理由可不是这个。
提起这件事的女生叫阿花,阿花卖了个关子,故意先一一问了大家老家都是哪里的。这一圈问下来陆明冉才发现大家虽然都是同一个省的,但彼此的老家隔得还真是远。
“那……你们那里有没有那种风俗?”
阿花盯着他们,问道:
“在你们老家,老人会把备好的棺材放在家里吗?
不是放到柴屋,是大厅里,一进门就能看见那种?”
据说那几个女生提着行李箱跟着老板往进走,门一开就看见了放在堂屋的黑漆漆的一具棺材。
当场吓哭。
梦里陆明冉想要答话,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茫然地看着他们嬉笑,接着视线一转,转到了正在做菜的母亲身上。
母亲为了哄哭闹的小小的他,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说是在母亲家乡那边,有老人会把准备好的棺材放在家里。有一年夏天晚上,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乘凉,聊天喝茶。
后来也不知怎的,进来一个小老头,看不清脸。他不和任何人说话,奔着西屋刘老头的那间屋里去了。
“哎,你弄啥嘞?”
有人叫那个老头,老头却是不理会。
母亲很肯定地说,房子背后挨着的就是山体,没有路可以出去。另外,院子里也一直有人在。但是等到半夜了,等刘老头回来了,他冲进屋子里却没有看见任何人。
而且,他那间屋子是不住人的,用途只有一个。
放他为自己准备好的棺材。
黑漆漆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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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陆明冉挣扎着醒过来。
还好,没在棺材里,还在车上。系统告诉他,下一个世界马上就要到了。
“这么快?”
“你不想早点复活吗?”
说罢,系统开始不带任何感情地宣读他的任务:
“怪谈就是怪谈,不要让他试图深究每个怪谈之间的联系!”
第16章想知道阵法?不行(2)
民间流传着很多怪谈,比如躲在床下害怕被杀掉的女友找到,结果女友是头向下蹦跶着过来的,比如晚上和哥哥说梦见有人抱着头,哥哥就把自己的头摘下来抱在怀里,问你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