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站在一起,她没有进去打扰的想法,就远远地站在最外圈看着。
恰巧,薛以也站在外圈,周浮一侧头就和他对上了目光。
薛以朝她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周浮听着人群中的起哄,意识到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她主动走上前去:“你好,听说你叫薛以。”
可意外的,薛以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因为当他听到周浮这么说的时候,他脸上浮现出很明显的无措神色:“我记得你是跟谢亭恕一起来的……你听说过我?”
“哦,不是……”
好在周浮已经想好了话题的切入点,比如刚刚我听见你说你哥哥叫薛蕴,我初中时的数学老师也叫薛蕴。
很自然,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小浮!我刚满场找你!”
但陆安妮突如其来地从后面扑到她的肩膀上,同时还游刃有余地跟薛以打了个招呼:“嗨,薛以!”
打完招呼,就像刚才拖走谢亭恕那样,把她拉到了人群中心。
Coco已经许完了愿望,正在和邹迩一起处理蛋糕,叫陆安妮过去帮忙。
周浮再次落了单,只能试探着看一眼身旁的谢亭恕。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到。
谢亭恕称不上面无表情,在和她对视的一瞬,甚至还相当潦草地勾了下嘴角。
可周浮还是敏锐地从中嗅到了一丝凉薄与漠然。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她已经了解谢亭恕了。
这意味着,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
周浮下意识看了陆安妮一眼。
陆安妮看不出任何异常,Coco和邹迩在忙着切蛋糕,她就负责分装和发放,还特地招手让周浮过去,给她分了一块料最多的。
周浮拿到蛋糕,第一反应就是先回头给谢亭恕:“吃不吃蛋糕?”
她自己都觉得狗腿。
两个人毕竟身高差摆在那里,都站着的情况下,谢亭恕每次垂眸看她,都带点审视的味道。
周浮被他那样扫了一眼,不知不觉,脊背就紧绷起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明明她都和薛以还没说上话。
“不吃吗?”在这种情绪下,周浮忍不住想要再说点什么,“安妮说,她刚偷吃了一口,说很好吃。”
她试着搬出陆安妮来哄谢亭恕。
因为周浮明白,她暂时还无法离开谢亭恕。
首先是在见到薛蕴本人之前,她都无法确定那真的是薛蕴。
其次,她才刚刚建立起和谢亭恕这边人脉的联系,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和陆安妮还有Coco这些千金大小姐们混熟一点。
想到这里,周浮直接拿起叉子喂到谢亭恕嘴边,软着声音:“尝一口,嗯?”
她不知道谢亭恕是因为听到她说,陆安妮说好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总之,他余光在她重新梳好的头发上扫了一眼,抬手把周浮手上的叉子接了过去。
之后两个人回到沙发上,开始看邹迩和Coco回忆童年,谢亭恕对甜食一般,吃那一口也就是给周浮一个台阶下,之后就没碰过。
周浮不喜欢浪费,多吃了两口,吃完手上沾了点奶油,就离开客厅出去洗手。
她知道刚才自己去洗手间这一趟时间太久,谢亭恕什么时候带着人一起出来,却被一个人晾在那长达十几二十分钟。
周浮告诉自己不能冲动,既然已经有了薛以作为线索,回到首都之后再考虑打听也是可以的。
“那个……周小姐……”
可事与愿违。
她在洗手的时候,薛以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客厅里跟出来,表情看起来有些窘迫:“其实我也注意到你有的时候会看我,请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妥吗?”
周浮没想到薛以会这么敏感,连忙摆手说没有,“抱歉,是因为我……”初中时的数学老师——
话说到这里,周浮突然意识到,如果她没有带着先入为主的视角,她不应该在邹迩刚介绍薛以给谢亭恕的时候,就开始频频地往他那边张望。
察觉到逻辑上的漏洞,周浮有一瞬间的语塞,只得临时改口:“是、是因为……我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薛以的脸立刻就红了,也不等周浮再说点什么,便狼狈地走开了。
其实别说薛以,周浮也挺尴尬的,刚才听到薛以那么说的时候,她脸都发烫。
看了一眼镜子,还好,化了妆,看不太出脸红。
她回到沙发上,窝进谢亭恕身旁。
谢亭恕还保持着她刚才离开前的姿势,整个人陷在沙发的角落。
投影仪继续工作,整个客厅光线晦暗不清。
投影幕布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子哭得面红耳赤,女孩子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拿着个变形金刚,脸上的表情不服不忿。
照片的一旁是邹迩的手写笔记:那天她抢走了我最喜欢的东西,我们的梁子也在那天结下了。
全场哄堂大笑,Coco一边笑一边打邹迩,说他揭她黑历史,真不是人。
这样的环境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周浮感到安心,她拿起桌上的高脚杯,抿了一口里面的起泡酒,下一秒,就感觉昏暗中,一只手无声地拨开她鬓角的碎发。
“跟谁聊得那么开心?”
碎发轻而软,扫过周浮脸颊的皮肤,却莫名地让她联想到,海鹰低飞,掠过海面所划开的浪。
谢亭恕不想打扰任何人,所以离得很近,几乎贴在她的耳廓上,拇指指腹摩挲着她软薄的耳骨。
“耳朵都红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啰,走啰,抢救明天的稿子去啰
29
第29章
◎鞭子与糖◎
谢亭恕的声音没有什么语气。
听不出喜怒,很平静的陈述语态。
那股半冷不热的气息却一路从她的耳道,刁钻地钻了进去,将她的心神钉在了十字架上。
“……没有啊。”
周浮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都还没开始做亏心事儿,却已经提前心虚起来了。
而谢亭恕对她的支吾一如既往的没有耐心。
下一秒,周浮感觉到那只手毫不犹豫地抽走。
她侧头看过去,只见谢亭恕没有动,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甚至探出身去端起了自己那杯红酒,在黑暗中,就像是端坐在荆棘倒刺里,举着一支笔挺的玫瑰。
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周浮却忽然有一种感觉。
她如果现在伸手过去。
不会再被人接住了。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晚餐就在邹迩的院子里,展开了一场露天的BBQ。
邹迩还叫来了一个当地小有名气的乐队,陆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