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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钦收拾饭桌时,桌面上原樱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哥,你有信息。”
原樱在洗碗池抽不开手,“拿过来。”
雅钦把手机划开,送到原樱面前面部解了锁。
“帮我点开。”
“哦。”
看完来信,原樱撇了撇嘴。
“帮我回复:现在粮食紧缺,节约粮食蛮好的。”
雅钦看了一眼,古怪地笑了。
“好。”
侯满英手机震动,赵清司立刻被电了一样冲过去。
“哥说什么了?”
侯满英点开一看,脸色有点尴尬。
“老板,您自己看吧。”
赵清司拿过手机,看了上面冷冰冰的回复,心瞬间就沉到了谷底。
原樱把他手机号拉黑了,他就让侯满英用自己的手机给原樱发短信,告诉原樱,他正在绝食,饿得胃疼。
他知道原樱不会给他好话。
但亲眼看见,心里还是免不了难受。
他一心过来见原樱,饭都没吃,一直饿着肚子,原樱却和那个白皮小子在一起吃着家常饭……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把以前给他的,现在都给了别人。
“老板,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小心伤口感染。”助理担心说道。
“死不了。”
“冰箱里有菜吗?我去做。”
“我不吃。”
赵清司真的饿了一晚上。
侯满英走的时候,他还呆呆地坐在客厅,怀里抱着呼呼睡的孩子,头上简单包扎过缠了一圈纱布,看着有点惨。
凌晨三点,赵清司饿得实在受不了,从床上爬起来,把给原心带来的奶粉找了出来,给自己冲了一碗喝下肚。
砸吧着满口奶香。
他像做贼一样,把碗洗得干干净净。
省得助理过来接他时看到。
次日,原樱收拾垃圾时,赵清司的那个小礼盒正入他眼。
“婚戒诶,不打开看看吗?”
雅钦穿着小短裤背心,光着脚蹲在他跟前儿,两条长手耷拉着在地上不知道画些什么,阳光洒过来,铺在他身上,本就白得发光的皮肤更加耀眼了。
原樱微笑着,盯着那小礼盒,喃喃道:“以前有过一只,我一直很小心地戴在手上,洗澡都不舍得脱下,生怕丢了。后来……后来觉得没意思了,就自己扔了。扔婚戒,我不是第一次了。”
“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哥哥被那个人伤得很严重啊。”雅钦感叹道。
原樱轻笑一声,叹息道。“可不是嘛,半条命折在了他手上。”说着,他又看着雅钦,抱歉地道,“昨天把你当挡箭牌,你不介意吧?”
“哥哥对我这么好,别说是挡箭牌了,就是挡枪子儿我都愿意。”雅钦眨了眨眼,头向原樱肩上靠过去说笑道。
原樱单手揉了揉雅钦及肩微卷的头发,忍不住笑了。
把垃圾袋抽了绳,原樱起身,雅钦忽然拉住,眼睛闪闪。
“哥哥,要不把它卖了吧,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卖、掉?
原樱愣住。
他想过的处理婚戒的方式,从来没有过这种。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和赵清司结婚时,一对婚戒都是他特意定做的,光是上面的钻石就能卖上十几万星币。
如果赵清司没说谎的话,这枚婚戒很值钱的。
以他现在的状况,就这么扔了确实可惜。
把礼盒捡出来,打开一看,果然和他以前的婚戒一模一样。
钻石闪闪。
夺目光辉。
原樱把戒指取出,看了一会儿。
“你说得对。卖掉它。”
几天后,原樱卖掉的戒指,到了赵清司的桌面儿。
侯满英站在门口,一直不敢进。
他家老板盯着办公桌上的钻戒,已经有三个小时了。
屁股一动没动。
连口水都没喝过。
他觉得老板可真能忍。
“他卖戒指的时候,那个白皮小子也跟着吗。”
“……是。”
“我哥那时候有没有,很舍不得,有没有哭?”
“这个……”
侯满英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家老板漂亮殷切的眼神,明明就是在说,“求求你,说他很不舍,说他哭了。”
“原先生很不舍,很为难!他应该是经济太难了,不然不会卖掉您送的戒指。”侯满英脸一绷,昧着良心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赵清司一下就有精神了。
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他不舍得,不舍得就好,不舍得……我就还有机会!”
秘书电话打进来,“赵总,有位原先生在楼下,说是您的
', ' ')('朋友,他想见您。要给他预约吗?”
赵清司砰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请他进来!不…我自己去!”
电梯一到楼层,赵清司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原樱坐在靠窗位置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本杂志随意翻着,即使穿着简朴,也难掩一身贵气。
男人的背部优雅笔直,后颈白白露出一截,被灰蓝色的马甲衣领盖住。
赵清司只是看着,就觉得口干舌燥。
他觉得自己真像头野兽。
“哥,你找我。”
短短四个字,他却紧张得要命。
原樱起身回头,微笑。
手里捏着一个纸袋。
“嗯,有些事想和你谈谈。”
赵清司兴奋激动无比,他以为,原樱终于回头了。
“我们,上去说。”
他去牵原樱的手,原樱直接错身,避开了。
进了总裁办公室,赵清司告诉秘书不许任何人来打扰他,进门就把门锁上了。
他深呼吸几次,脸上红彤彤的,走上前就要去抱原樱。
“青森星盾安保公司……公司名字不错。”
原樱突然回身,眼神嘲弄地看着他。
赵清司见原樱如此眼神,不知为什么,竟有些心慌。
“哥,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只要你别再生我气,我什么都给你。”
“哼。你很慷慨啊。”原樱目中嘲弄更甚。
他把纸袋里的一份文件取出,正是赵清司给他的红申医药的股权转让书。
“我曾经差点以为,你真的肯把一切都给我,以此换取我的原谅。可惜,我还是把你想得太好了。赵清司,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一个这么会算计的人?”
赵清司面色一变,心里已经觉察出不太对劲了。
“哥,你…”
“红申医药已经被你拆分成空壳子了!你把一家空壳公司转让给我,算是哪门子的忏悔呢?”
葱白修长的手指,重重点触在转让书上,一下一下,仿佛在戳赵清司的脊梁骨!
“表面上是一家安保系统公司的老板,实际却在幕后控制着占据国内市场超过五成份额的几大医药企业。手段不错,我很欣慰。你赚你的钱,我不会拦着你,我也没资格!可是你啊……究竟有什么脸一而再再而三地诓骗我呢?”
赵清司面色苍白。
他没想到原樱会真的去查,还查得这么仔细。
事情突然,他做得不够干净,留了很多痕迹,被原樱查到,他只能咬牙认下。
“哥,能不能听我解释呢。”
“解释个屁!赵清司我受够了!你他妈能别再缠着我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告诉我?你哄我吃糖,还要把糖果偷走,留我一张皱巴巴的糖纸让我舔,然后告诉我,你把一切都给我了……哈!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是,我是骗了你。我是玩心机,我是藏心眼。”
赵清司脸色发青,眼底也蔓延起悲哀和怨愤,心里酸溜溜地道:“可我要是真把一切都还给你,你真的还能要我吗!你有周熙,你有那个白皮小子,你就算穷得只能去住贫民区还是能左拥右抱,你身边永远不缺男人,我把钱全部还给你,就真的什么筹码都没有了……我知道,你会毫不犹豫,把我踢得远远的。”
他眼里流淌出泪水,他觉得心里苦,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绝路。
“现在我还能利用权钱势死缠烂打接近你,失去这些,我还有什么办法挽回你?原樱,你告诉我…你还会爱我吗?”
原樱气笑了。
他觉得自己在跟一个神经病沟通。
想他多年来劳心劳神,竟然就养大了这么一条狗东西!
“你什么都算计,连感情都算,早晚亏得一无所有。”
原樱声声冷厉,将那转让书拿起,当着赵清司的面就要撕毁。
赵清司咬着嘴唇,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受伤。
忽然想到前几天,雅钦劝他把戒指卖掉的事。原樱手上一顿,把转让书重新放回桌面,然后又抽出文件袋里的财产赠与合同,盯着赵清司问道:“这些,是你能给我的最大限度?”
“……是。”赵清司愣愣点头。
原樱舔了舔唇,面色不改。
“走吧,去做公证。”
“……”赵清司懵了。
片刻后,他哑着嗓子道:“哥是,原谅我了吗?”
原樱皱眉,“你用这些,就只是为了让我原谅你,我不原谅你,你就要把它收回去是吗?”
“不!不是的!我是不想哥一直受苦才这么做的,可又怕哥得势太大,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才,才做了一点手脚……”
“行了。我接受这两份合同,走吧,去做公证。省得你反悔。”原樱不耐烦,摆手说道。
赵清司心里飘忽忽的。
他总有一种意识,
', ' ')('原樱受了他的钱,就意味着原谅了他的一切。
至少是愿意和他重新开始的。
所以他美滋滋地陪着原樱去做公证。
一起去托儿所接了原心,送原樱回家的时候,他还开口说了想选个日子复婚的事。
原樱说不想提这件事,他心里有点难受,但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原樱现在肯接受他的钱,就代表着他还有机会,他要慢慢来,不能把原樱吓跑。
即使看到雅钦给原樱开门,他也没那么大火了。
早晚把这小子从原樱的房子里踢出去!
然而当他第二天早上,做好爱心早餐早早守在原樱家门口,等他开门出门给他一个惊喜,却一直到9点钟还不见有人开门出来时。
他慌了。
“哥,你在吗?”
“哥…开门,开门!”
“原樱,你出来!!”
他疯狂摁门铃,拍门,都听不见里面有动静。
顾不得其他,赵清司狠狠一脚就把房门踢开。
嘭--!!
巨大的声响充斥在耳边。
铁门被踢破。
赵清司的脚震得发麻。
肝更疼!
屋里没人。
原樱和白皮小子都不在。
书架上原本那张原樱和周熙的合照不见了。
原樱常看的几本书也没了。
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在他心里默默滋生。
原樱的房东上楼就呆住了,看到自家房门破了个大洞侧棱地偏着,他发出了愤怒而惊恐的叫声。
“啊啊啊啊--!!”
赵清司回头。
冷冷地瞪着来人。
“你是谁。”他问。
“老子是这儿的房东!!你他妈是谁?就是你把老子的门搞碎的?赔钱!操!”
赵清司朝他走去,阴森的面容上布满了危云,喉咙里诡异地扭曲出声音:
“这里的房客,去哪了?”
“他半夜……走了,忽然跟我说不、不住了,剩下半年的房钱都…不…不要了,我今天来,收,收房。”
房东忽然觉得自己被毒蛇盯上了,浑身冷得慌,赵清司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腺体等阶威压更让他恐惧害怕,哆哆嗦嗦差点跪下去。
“真的!我、我没说谎!你看,短信记录,给你看!”
赵清司从房东手里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短短几条文字,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原樱内心的愉悦。
咔…咔…!
手机被捏碎。
赵清司留下一句话后离开。
“我助理会来跟你算账,一分钱不会少赔你。”
房东已经吓得坐在地上了,冷汗连连道:“好、好的!”
原樱跑了。
用着他的钱,带着那个白皮小子跑了。
回到家,赵清司的眼睛里已经满是阴沉。
抱起原心,他贴着儿子的脸蛋儿,低声喃喃:
“你爸不乖,我决定要惩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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