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该怎么办呢?”路小胖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危机来了,他爸爸又不聪明,那他肯定也不聪明,那可怎么办啊?
“但是我们可以努力追上别人。”路明池觉得今天这个机会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特意让他教育儿子的,他赶紧摆出自己的例子说道,“像你爸爸,上学成绩一般,可是后来努力了,你看,我现在演戏不就很好了嘛,大家都要抢着找我演戏呢。”
“那我以后也能变得和森森一样聪明吗?”路小胖执着地问道。
“嗯,只要你努力。”路明池觉得偶尔忽悠一下儿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不过估计等路小胖再长大一点就不好骗了。
果然,听了路明池的话心满意足的路小胖立马撇下路明池,又屁颠屁颠跑着去找叶森森了,留下路明池抓住秋千上的麻绳寂寞地叹气,儿子还没大呢就急着往别人家跑,真是家门不幸啊。
“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幻想过凭着自己的努力,追上我姐姐。”
忽然路明池坐着的秋千被人推着晃动起来,路明池没有回头,而是耐心地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着到底那个时候是去读清华呢还是去读北大,最后等试卷发下了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叶梓年一下一下地推着秋千,夕阳落下的光线模糊了他的面容,看起来整个人像是沐浴在金色光芒底下一样。
“不上清华不上北大又有什么打紧?”路明池不以为然地说道,“上了那里也未必一定快乐幸福。”他哥哥不就是那里毕业的,也没见得比别人多长两个脑袋。
“对,虽然我们总是教育小孩儿,要努力,这样就能追上别人了。其实等到慢慢长大了,就会发现总有一些聪明人,我们无论如何努力也是追不上的。”叶梓年推着推着就想起了以前也爱坐在秋千上的那个人。那时候她总爱趾高气昂地命令他,推得越高越好,可是叶梓年却很怕,他怕一旦将秋千推得高高的,她就会掉下来,所以他总是不敢推高。这时候,她就会对他充满恶意地一笑,然后得意地说道,叶梓年,你真笨,不会念书不会弹钢琴,连推个秋千都推不好。
“叶梓年,你长大了,你不需要再去追上别人了。”路明池用脚尖将秋千停住,转过身,用手覆盖住叶梓年的,嗓音低沉却坚定,“跑在你前面的人,你不会看得到他的表情,他也未必有你想的那么从容与幸福。”
“但是这也无法掩盖我是一个失败的人。”叶梓年苦笑,“我脑子不聪明,所以不会念书,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份适合的工作,唱唱歌跳跳舞,结果又被自己给毁了,现在也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接点拍戏的活儿,还不知道能干到什么时候。”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好爸爸,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应该会给森森更好的教育,不至于落得他现在进退两难,不知道该怎么引导森森的地步。
路明池对于叶梓年的话简直嗤之以鼻,他不知道叶梓年周围的人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汤,害得他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但是就他以及全华夏的人看来,叶梓年已经完全是人生赢家了好不好?
“你看,你长得好看,这是最关键的优点吧。”路明池阻止了叶梓年的反驳,一条一条数给他听,“别打断我,现在这个社会,要么看脑子要么看脸,脸长得好看本来就是优点,你为什么要否认呢?”
叶梓年说不出话来了,事实上他现在确实还是靠着这张脸在吃饭。
“第二,你唱歌跳舞演戏都挺好的,起码还能到上台的地步,这已经比一般人强了吧?”路明池又掰下一根手指,说道,“第三,你会做饭会做家务会带孩子,就算去做保姆也有四五千一个月呢。”要是他肯去自己家做保姆,别说四五千,路明池就是上交工资卡也愿意。
虽然路明池说得不着边际,但是意外的,叶梓年听着居然还觉得挺有道理,没想到自己就算念书念不过别人,其他方面还有优点。
“接下去性格好什么的就不用说了。”路明池指了指灌木丛里偷偷钻出来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还有,你还有一个聪明得要命的儿子。”要是别人有叶梓年这些优点,早就已经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也就这个懵懂的家伙,到现在还为自己不聪明自怨自艾。
叶梓年显然也看到那个偷偷跑过来找他的小家伙了,一边朝儿子招招手,一边对路明池解释道,“我今天腰痛又犯了,森森回来后看到我在敷药膏,大概不放心我才跟过来的。”
路明池的注意力却被另一件事吸引住了,他皱着眉头问道,“你腰不好吗?”怪不得他好像闻到一股药膏的味道,本来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是叶梓年在敷药膏。
叶梓年打发叶森森回去看着路小胖,等他走了后才轻描淡写地说道,“以前出道的时候太晚了,身体已经长好了,公司又急着让我们出成果,多开演唱会多排舞蹈什么的,拉筋下腰训练得狠了,所以有时候会腰疼。”其实这几年他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今天去砖厂搬了一个下午的砖,一直不停地弯腰,等回来就发现又犯病了。
叶梓年一说路明池就明白了,当时签下叶梓年的是个小公司,也没什么良好的训练条件和完善的医疗储备,完全是小作坊模式,签了几个男孩子就开始训练唱歌跳舞,能混出头最好,不能混出头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早知道我就跟你换一换了。”路明池有些后悔早先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其实圈里面像叶梓年这样的事例挺多的,开始的时候大家仗着年轻不把身体当回事儿,只想着要拼搏事先梦想,可是一旦伤痛开始发作,却连后悔药都没地方找去。
“不要紧的,这几年都养好了。”叶梓年赶紧摇摇头,他可不希望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太丢脸了,才二十多岁,搬一个下午的砖就受不了了,搞得他有多脆弱似的。
“嗯,虽然你觉得养好了,不过也不能大意,毕竟男人的腰很重要啊。”路明池熟稔地拍拍叶梓年的肩膀,凑近了说道,“我认识一个按摩师,对腰上肩上留下的暗伤按摩起来特别有一套,下次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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