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完成它,它将会是自己整个大学期间最精彩的一幅油画。
还没能完全清醒的她似乎连脑容量都少了些,什么许林晔、顾梓平还是本杰明,全都先抛到脑后,此刻他们对于余恩恩来说,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了,他们是余恩恩的过去,现在,将来,是她人生中跌宕起伏的乐章,是可以用色彩与形状描绘的感情,是让余恩恩成为现在的自己——无论好与坏的经历。
是这幅油画。
也许不止这叁个人,只是在这幅阐述着被束缚与自我束缚,身体与精神绑架,压迫与挣扎,情欲与纠缠不清的漩涡的画里,这叁人是主体。
顾梓平是拍卖会展馆的走廊墙壁,本杰明是酒店公寓的地板与尽头的黑影,许林晔与本杰明混合成高饱和度的扭曲漩涡。还有谁在里面,但余恩恩已经不知道了,她感觉自己的思维一片混乱,像是发了高烧一般地迷迷糊糊,也许现在让她走个直线都做不到,可她下笔时却精确极了,手稳得仿佛抖也不抖,快速而精妙地取色,混出自己想要的颜色,再看似放肆又十分精细地涂抹在画布上。
她用厚实的,几乎不经过稀释的涂料描绘较为现实的走廊建筑,但却用隐隐能透出底下颜色的颜料来创造那道疯狂的漩涡,她用了太多颜色,太过饱和,但却混乱中不失独有的条理。
这张画最终停笔在深夜一点的时候,余恩恩腿都软了,想要后退两步去看的时候,才险些摔了一跤地踉跄几步,倒进懒人沙发里,虽然没有受伤,但画笔却戳在了衣服上。
然而余恩恩却没有心思在意自己的衣服或是姿势,后退了几步去看,将整幅画一眼收入视界里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画出了多么超越水平的一幅画。除去亲身体验过这个场景的因素,摘开来去看,这幅画也像是有魔力一般地要将人吸进去,仿佛真能穿过着拼接的冰冷走廊,感受到心脏被攥住,喉咙被挤压的窒息感,然后灵魂被漩涡吸进去,陷入感性的欲望与理性的挣扎之间。
余恩恩呆愣地望着自己的画作,好一会儿才沉重地呼吸着站起身来,她将画笔丢进水桶里,拉开窗帘打开阳台的门,让夜色和晚风全都灌进来,将她混乱的脑袋吹得清醒又冷静,才翻出自己的手机,将油画连同阳台外的深夜一齐拍下来,发给了朱晨和顾清安。
微信上还有一些未读的消息,甚至有几通未接来电,但余恩恩根本没有心思去处理,她只能控制着自己将门再关上后,便连沾了颜料的衣服也没换的,倒回床上陷入疲惫又深沉的睡眠中。
虽然也不是没有过灵感迸发,创作到忘记时间的经历,但这一回却是累到余恩恩差点想把周二的假也给请了,但当她被闹钟吵醒时看到顾清安与朱晨发来的消息后,还是决定去学校。
[朱老师:
周二有来上课吗?我去找你。]
[顾清安老师:
你明天在公寓还是学校?我去找你。]
两人都在这幅画后纷纷表示要来找她,虽然没有一字一句对画作的评价,但余恩恩知道他们重视这幅画,并急切地想和她交谈。
熬夜和精神消耗让她什么也不想吃,空腹灌了一大杯黑咖啡后,便背上包坐上去学校的公交车,好在离得近,只有两站,否则余恩恩觉得自己肯定得在公交上睡着,但她的精神也算不得好,晕乎乎地往校门里走着,被人抓住了手臂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顾梓平。
“抱歉抱歉,我昨晚熬夜了,有点没精神。”余恩恩朝顾梓平这样解释着,翻手牵住了顾梓平,扬起的头正好让他看见自己的黑眼圈——以及没扣好的衣领下,白嫩胸脯上隐约的红色痕迹。
顾梓平面色阴沉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余恩恩握着他,却没有反握地同她一起进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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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九月份之前都会非常忙,更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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