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惠妃当时还有些不相信,她了解自己的妹妹,她绝不是那等自怨自艾又脆弱的人,若是疯,她当初被抢走孩子的时候疯不是更合情合理?
“是,奴婢亲自去看了,她……”绿芙有些难以启齿。
“她如何?”惠妃挑眉。
“她裸着身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念叨。”
“念叨什么?”
“说的好像是……娘,你害我害得好苦之类的。”绿芙小心翼翼的说道。
惠妃哑然失笑,她这妹妹没有念自己,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娘娘,还要继续看着她吗?”绿芙有些可怜起那个女人来了,她疯癫得让人怜悯。
惠妃淡淡的说道:“不,继续看牢她,本宫要看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窦琼华,你当真认输了吗?
惠妃勾起嘴角,姐妹最了解姐妹,她不信十几年都过来了,她偏偏疯在此刻。
可惜时日越久,吴夫人疯癫得越厉害,有时候屎尿都拉在裙子里,臭不可闻。看守她的人也渐渐失去了戒心,大家都知道她是个疯子,说的话也没几个人会信了。
一次两次……每次派出去的人回来都说她疯了,疯行疯状,让人避之不及。
“疯了最好,免得还要本宫背上残害手足的骂名。”惠妃十分淡然的说道,就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胸中丝毫没有波澜。
……
陆斐这边在找寻吴夫人的踪迹,西山那边阿媛终于站了起来。
“阿媛姐!”春喜激动得大叫。
阿媛撑着桌面,虽然腿脚还是有些发抖,但比之前好上太多了,她已经可以独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了。
“谢谢陈大夫。”阿媛额角冒汗,抬头感激的说道。
陈大夫端着手站在一边,见此状欣慰地点了点头:“总算不负大人所托。”
说起来,也是因为阿媛是他遇见的最配合的病人,吃什么做什么,她统统听从他的安排,从不讨价还价。这样的病人,自然是最为大夫省心的了。
“赵姑娘恢复得不错,之前是陈某料得太严重了,可是吓坏了姑娘吧?”陈大夫笑着说道。
阿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之前他说的瘫痪那些,的确吓坏她了。
“好在姑娘恢复得不错,再有半个月就能行动自如了。”
阿媛抿唇,心里想的是下次陆斐再来一定要给他一个惊喜才好,最好是突然在他面前跳起来,吓他一大跳。
想到这里,她嘴角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丝毫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正酝酿了一肚子的坏水准备干坏事。
……
过了两天,京兆尹府那边终于有了最新进展,郑迟听到楚氏的招供后,吓得不轻,一刻不敢停地入了宫,请求面圣。
“你急匆匆地来,可是有何要事?”刘曜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时隔大半个月,他早已忘记了自己之前曾嘱咐过郑迟好好审理阿媛的案件了,见到郑迟还有些莫名。
郑迟道:“大半个月前,事关大司马未婚妻被投毒一案,臣得陛下圣旨,不敢懈怠,今日终于有了进展。”
“哦?有进展了?”刘曜抬起头,嘴角露出笑意,“可找到幕后主使了?”
郑迟掏出供词,双手呈上:“今日楚氏终于招供。臣得知供词后,不敢擅专,特地入宫请求陛下圣裁,请陛下阅览。”
“取来。”刘曜抬头,示意高内侍拿前来。
高内侍上前,从郑迟手中取过证词,然后平铺在刘曜的案桌上。
刘曜放下朱笔,低头看去,起初面色尚好,越看脸色越沉。
“这上面所言,皆是楚氏交代的?”刘曜抬头,面色阴沉。
“正是她亲口所述,下方有她的签字画押,臣与下属未曾改动一字。若陛下不信,可立马提审楚氏。”郑迟面朝刘曜拱手弯腰,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清晰有理。
供词上,楚氏交代她是受大皇子所托,暗害赵媛。她交代了极其详细的过程,如何受命于大皇子,如果下毒害人,所述之详细,并不像是临时编纂出来的。里面还交代了另一次杀人未遂的经过,那一次,害得阿媛断了脚骨,两三个月都不能行走。
“逆子!”刘曜咬牙,双眼喷射火光。
“臣担心楚氏凭空捏造冤枉了大皇子,所以还请陛下召大皇子前来对质,查明此事。”郑迟道。
高内侍在一旁叹气,这个郑迟,怪不得在百姓当中有口皆碑却一直升不了官的,这样的情形,圣上还有可能召见大皇子吗?
“此时干系重大,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将此事透露给其他人,你可知晓?”刘曜眸色一沉,果然面色愈加不好。
郑迟犹豫了一下,余光瞥见一旁的高内侍,点头:“是,臣遵旨。”
待郑迟一走,刘曜大手一挥,桌面上的奏折散落一地。
“陛下……”
“不准捡!”
一声怒吼,低头忙活的宫人们纷停下了动作,不敢再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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