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阿媛轻笑,拎着茶壶给她倒水:“你要是想住随时来,我这屋子你可以随意进出。”

“真的?“小乐接过茶杯,笑着挑眉。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阿媛捧着茶杯,浅浅啄了一口。

小乐放下茶杯,坐到她的面前,趴在桌面上:“我不会来的,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阿媛挑眉看她,小乐回之以一笑,可爱的脸庞中透出了几分聪慧。

……

当晚,睡在新住所的第一晚,阿媛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自与陆斐重逢以来,她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她讨厌陆斐吗?

从北到南,从年少气盛到寄人篱下,她为何对他如此避之不及呢?

双臂枕在脑后,她盯着床顶,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来。

缓缓地闭上眼,她突然觉得有一道呼吸围绕在她的周围。她没有睁开眼,她熟悉这种被注视的感觉。

“睡里面去。”他走上前,抬手掀开了被子。

“你怎么来了?”她仓皇地爬起来,面色隐约又带着宿命般的无奈。

“你不是知道我会来吗。”他反问一句,躺进了她的被窝,她被挤到里面去了。

“陆斐。”

“嗯。”他悠悠地回答。

“陆斐。”

“说。”

“陆斐……”

她睁开眼,侧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床畔。

月亮幽幽地挂在天边,月色朦胧又浅薄。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注视着自己刚刚让出来的一大半的床榻。而那上面,空无一人。

她不讨厌陆斐,她害怕陆斐。

答案就是这样。他曾毫无保留的策划着他们的未来,她却拍拍屁股离开,甚至不做任何的道别。她受过很多的苦,不止一次进了监牢,不止一次像货物一样被买卖,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痛苦。她唯一不敢正面以对的,是陆斐以前对她的好,而她赠还给他的恶。

如今,他们似乎是情缘未了,可这尊卑之别、身份之差,再次在他们之间划出了长长的天堑。

一位掌管数万兵马的大司马,一个颠沛流离的婢女……如果陆斐以前还肯给她妾的身份,现在她大概连妾都够不上了吧?

“砰——”

想清楚这些之后,她直挺挺地倒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但愿陆斐不要饥不择食,不管是圣上的公主和名门的贵女都好,只要放她一条出路,她一定会交代自己的子子孙孙都给他烧高香。

想着这些,阿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睡过了头……

孙妈妈站在清晖堂的门口,手里的笔一勾,她半个月的工钱没了。

阿媛闭着眼,懊悔不迭。

“进去打扫吧,记住不要乱动里面的东西。”孙妈妈侧身让开门口。

“是。”阿媛忍着心碎的声音,拿着抹布和苕帚进屋。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并不像她所想的那么难熬,她每日的工作便是打扫清晖堂,然后在陆斐回来的时候端茶送水,偶尔见着他书桌乱了便上前整了一番。这样过了四五天之后,两人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通常是他扫了一眼茶杯她就知道要换茶了,抬手蘸墨的时候她便知道该上前磨墨了,偶尔他起身松松筋骨,她便转头出门去小厨房端点心。

阿媛怀疑自己猜错了,所以那天在山洞里对他下手的人可能不是陆斐,兴许是山鬼之类的东西,否则他怎么可以淡定到当她完全不存在?

阿媛在脑海里天马行空,面上却分毫不露,见陆斐放下茶杯立马上前准备换茶。

“诚意伯家的儿媳妇昨天夜里暴毙而亡了。”他搁下茶杯,随意的说道。

阿媛愣了一下,满脑子里开始搜寻关于诚意伯的消息……

他抬头瞥她,见她一副茫然的神色,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凤娘。”

“是她?”阿媛恍然大悟。

“嗯。”他扫了一眼她的面部表情,像是要从中找出点儿什么东西来似的。

“她怎么死的?”阿媛瞪大了眼睛,仿佛凤娘和那位叫秦郎的人在大司马府里苟合的场景还发生在昨天。

陆斐随手翻了一页邸报,道:“对外说是突发疾病暴毙。”

“实则呢?”

陆斐抬头看她,阿媛抿唇,知道自己打听这些似有不妥之处。

“你之前不是猜到了吗?做了此等败坏家族门风的事情,其下场不是休弃就是暴毙。”他淡淡的说道,语气毫无波澜。

阿媛端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而后低头握紧了杯盏,克制住了自己。

“你看起来很同情她?”陆斐挑起嘴角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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