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佐藤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佐佐木接电话,说了几句后,把电话递给佐藤。毕恭毕敬地说:“司令官阁下,请你接!”
“喂!”佐藤面无表情地电话。过了一会,他脸上变的严肃。放下话筒,冲着秦德奎说:“事情并不想你说那么简单。据宪兵队初步调查核实,你们贩运的西药,大批量的西药,且有重大的通共嫌疑。通共,非同小可,是逆天大罪。在我的管辖区域竟发生这种事件,我也难辞其咎,罪责不小。你说。让是怎么办?纵容包庇,徇私枉法。我是要背送上军事法庭的。秉公处置,一点也不顾及老朋友的情面。又于心不忍。秦桑,你这是给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按中国人说的,一个烫手的山药蛋,让我左右为难,你的明白?”
“司令官阁下,误会,一定是误会!”此时的秦德奎镇定自若,不亢不卑地据理力争,“这次做的是西药买卖是不假,但卖家和买家是清清白白的贸易商行,并且有皇军发放的经营证件。这一点,我完全可以打包票。如不相信,可以调查,当面对质一下,一切自然就清楚了。所以,通共一说,纯属是诬陷。这个罪名,我们虎头帮可担当不起。虎头帮做生意,讲究得是名正言顺,只和有合法手续的正当生意人打交道,从来不敢与不明不白的陌生人有染。别说通共,连新四军的影子都没见过。恳请司令官阁下,万万以事实为证据,别风就是雨,上了别有用心人的当,让虎头帮蒙受不白之冤。”秦德奎急中生智,一口咬定是被别人诬陷的,方百计地洗刷通共的罪名。当然,在路上,阿伊与他通过气,言明早已把卖家和卖家的有利证据都整得严丝合缝的,不留痕迹,更让日本人找不出任何口实,消除了通共的任何嫌疑。因此,秦德奎说起话来理直气壮,而不是唯唯诺诺,含糊其辞,流露出心虚或不自然的迹象,避免了让佐藤抓住什么把柄。
佐藤是个中国通,对中国人,尤其是三教九流中的头面人物颇有一番研究,很善于察言观色,根据言谈举止,甚至是一个表情,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下意识的眼神,捕捉到一个人的心理反应,嗅觉出这个人的心声。秦德奎的慷慨陈词,以及现场反应,大大出乎佐藤的意料,居然察觉不到有什么破绽。遇到突发事件,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形下,做了亏心事的人,心虚的人,不管怎么掩饰和伪装,都会自觉不自觉地表现出一种与常人有所不同的反应,或者是下意识的举动或言辞。可是,从秦德奎的反应中,却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更捉摸不透他真实的内心世界。所说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来哪一句是假,难以判别,吃不住。但是,佐藤可以断定,这批违禁药品与共党没有什么瓜葛,虎头帮只是为了牟图暴利,抱着侥幸心理,胆大妄为地逆风而上,知法犯法。如果真的私下里与共党有染,不会说出这等欲盖益彰的话来。再者,假如真的通共,秦德奎仰仗自己势力和声望,决然不甘心于任人宰割,忍气吞声地坐以待毙。别说有心情亲自登门求情,还不暴跳如雷,恼羞成怒,恨不能大打出手才怪呢。起码,在家里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前急后地想办法,商量对策了,大可不必做什么表面文章。鉴于此,佐藤暗自揣度,查封这批药品,本来就是意外的收获。从以华制华,拉拢虎头帮的势力为大日本帝国实现大东亚共荣的角度,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秦德奎进行警告警告,不予以追究。可是,从长期挟持和打压秦德奎考虑,借着这桩案子大做文章,能够收到意外的效果和惊喜。既然秦德奎的虎头帮还不敢四通抗日组织,问题就变得简单了,适度整治一下,让秦德奎多出出血,破破财,为大日本帝国多做贡献,根据情况在见好就收吧。至于敲山震虎,甚至查出私通新四军奇葩族的蛛丝马迹来,则是另外的收获。想到这,佐藤装出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对秦德奎说:“秦桑,这个案子关系重大,我不能只一面之词。你给我一点时间,再详细调查核实一下。请相信,皇军决不会冤枉替大日本做事的好朋友。心中无事不怕鬼叫门。没通共正好。真通共的话,则另当别论。如果单纯是走私禁品,就好办得多。再说了,凭着我们的交情,能通融的,我一定想法通融。”
“多谢司令官阁下!那好,这事就拜托给您了。我坚信,您一定会秉公办理的。打扰之处,请见谅。”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秦德奎觉得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用处,很知趣地告辞了。
第167章:斗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