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踉跄,“哇”的一声,接连的喷出来几口鲜血,脸sè惨白若死。
以萧晨雨的修为、目前的状态而论,除了功力消耗许多之外,几近全无伤损,这一口却是伤心之血,心伤之血,满腔悔恨,尽在这一口心血之中。
厉chūn波未死之前,萧晨雨始终觉的,自己就算真的杀死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此刻,当厉chūn波真的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的时候,萧晨雨却突然间感觉到心中莫名空寂寂的,没抓没捞,似乎天地也在这一刻静寂无声。
一时间,心如刀绞一般的难受。
他疲倦的闭上眼睛,微微喘气。心头却突兀地浮现出一幕幕往昔情景……
犹记得,万年之前,众家兄弟们初次见面,那时的兄弟,全无利益牵绊,犹记得,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故作成熟的站在自己面前:“我就是厉chūn波。你是萧二哥吗?”
“萧二哥,我和叶秋叶打架了,我好痛,你帮我出头……”
“萧二哥你好厉害!你要是我亲哥该有多好!”
“萧二哥,咱俩永远是好兄弟!”
似乎瞬间长大了,那个白袍青年亲切的看着自己:“萧二哥,我这里有好酒,兄弟敬你。”
似乎在某一次两家争夺某利益的时候,那时的厉chūn波已经是白衣中年人,当着两家人,轻描淡写的说:“是萧二哥想要的东西,我们厉家放弃!”
如此决断。
如此的毫不犹豫。
“兄弟要什么,只要我有,我都给,无论什么。”某一次酒后,厉chūn波淡淡的笑着。
如今,他死了。
自己亲手杀死的。
临死前,连自爆都没有,永远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难道万年的岁月,漫长的光yīn,竟然真能够泯灭一切真情吗?
想起厉chūn波临死之前yù言又止的微妙神情,萧晨雨突然感觉心中仇恨全消,只有无尽的悲哀与悲凉。
他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这一刻都空无了,九劫剑主以及他的一干兄弟明明就在对面山上;但他此刻却连报仇雪恨、创造传奇的心思都没有了。
只感觉到无比的疲倦。
就好象想要迫不及待的倒头大睡一觉,却又想要罄尽足堪一醉的美酒,酩酊大醉一场。
一如当年与厉chūn波全无芥蒂、全无隔阂的对坐豪饮,畅怀大笑。
厉chūn波现在虽然死了,但他却对厉chūn波充满了无尽的羡慕!
这才是一辈子!一个男人的一辈子!
哎!
萧晨雨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全无任何jīng神的从空中落下,落下地,脚下竟自立足未稳,又是一个踉跄,心中再起一阵剧痛,似乎灵魂缺失了那样的剧痛,哇哇哇的接连又是三口心血吐出,尽都殷红鲜艳!
与厉chūn波和曲向歌战斗,他虽然也多少受了点内伤,但却绝对不至于如此严重。绝对不至于连续吐出心血的程度!
但此刻的萧晨雨却是感觉抑制不住的想要吐血,抑制不住那种剧烈冇的灵魂痛苦!
似乎将自己的鲜血吐光了,吐尽了,才能舒服一点。
一位八品巅峰至尊伤痕累累的走过来:“萧老,我们……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萧晨雨疲倦的挥挥手:“不要问我,一切你们看着办,所有事都不要再问我!”
哪位高手迟疑了一下,道:“我是说下一步,咱们是找九劫剑主和九劫……还是杀去厉家大本营……”
“啪!”萧晨雨重重的一记耳光拍在他脸上,暴怒的说道:“你聋了!?我说不要问我,是所有事!你听到了没有?!听明白没有!混账东西!听不懂人话么?”
那位八品至尊被他这一巴掌直接打出去数十丈,身子有如陀螺一般旋转不休,几乎被一巴掌打掉了半条xìng命,但却什么都不敢再说。
再多说几句,没准就把小命饶上也说不定!
萧晨雨步履蹒跚的走了两步,径自进入了一顶帐篷;这却是一顶可以行进的雪橇帐篷,他进去之后,就把门帘放了下来,再也没有半点声息传出来。
联军众人面面相觑,心道:“你不说话,让我们怎么办?究竟是继续战斗九劫?还是去洗劫厉家?最重要的,厉家剩余的那些个妇孺杀是不杀?到底怎么办?您啥都不说,我们怎么敢擅自做主张?”
第五轻柔缓步而来。
众人顿时大喜,还有第五总指挥在这里,等于是有了主心骨,第五轻柔的话,就算是萧晨雨也是轻易不会反驳的。
“究竟如何做,你们不要问我。”第五轻柔摇摇手,神态竟显几分萧索,道:“从决战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不再是联军的总指挥;还有,之后牵扯实在太多……厉家万多载的基业,有多**孺……这都是值得考虑的事情,这是你们九大家族内部的问题,所以……我不参与任何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