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怎么可能?!”
胸口猛地一抽痛,弑狂沙很快便感应到,这一次所死去的同胞,究竟是谁:
这种剧烈的感觉,只有可能是来自于比自己更加强悍的同胞,唯一的三重境中游强者,弑雷凶兔的族长弑天野。可问题是,这样的一位强者,为何会在突然间死去呢?
没有时间考虑更多的可能,弑狂沙和另一位三重境的弑雷凶兔族人一同,带着一众弑雷凶兔往内围赶去,却还没有走上多久,就感觉到了整个轰雷涧的异动:
绝对不仅仅只是发生在内围区域,这一刻,中围,甚至是外围在内,整个轰雷涧,似乎都颤动了起来,象征着某种怒火。
脚下逐渐破损的大地,染上了层层血意,进而变得松软且具有弹性,让弑狂沙神色一凛。
并不是因为异变,才变得紧张起来,而是从异变开始的瞬间,弑狂沙便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并没有来自于任何人类或者是偷袭者,而是这原本生活了无数年的环境,却从这一刻开始,变得有些陌生,甚至是胆战心惊起来:仿佛有一双双嵌在墙壁上的眼睛一般,盯着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刻,弑狂沙仿佛明白了什么,或者说,变化强迫着他不得不明白些什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同时,往内围去的脚步,也戛然而止。
“我们离!”正准备发号施令,让身旁的所有人,跟着他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能将要发生可怕事情的世界,这个已经陌生到让他完全感觉不到,这还是轰雷涧的世界时。
大地的猛然颤裂,一双双熟悉而又恐怖的血色抓手,在这一刻从裂缝中,从墙壁上猛地涌现。
曾经在他们眼前,将脆弱不堪的人类修者,生生撕扯毁杀的血色抓手,却在这一刻,就在他们的面前,爆发出绝对的危险气息,朝着他们每一个人,或者说是每一只兔子,疯狂涌来。
这种时候,其实也根本不用弑狂沙再去说些什么了,弑雷凶兔们根本不是蠢货,哪里还不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脚下湛蓝色雷霆暴起,化作排斥力将轻盈的身躯直接弹开,一众弑雷凶兔正准备作鸟兽散时,一股震彻心扉威压,也在这一刻悄然加身,瞬间麻痹了他们的动作。
“不,不要啊!!!”眼见得至少有十余双恐怖的血色抓手,在这一刻盯上了没有任何防备的自己,一名弑雷凶兔的族人忍不住恐惧道。
声音中,完全没有二重境强者的镇静,有的只是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恐惧而已。
但却毫无作用,因为这一对对血色抓手,从不会怜悯世人。
手,脚,头颅,腰腹,刹那间全身上下十余处,全都被这血色抓手侵袭,而更加恐怖的事情也出现了:
当麻痹感褪去,这名弑雷凶兔的族人,打算竭尽全力挣脱这血色抓手时,从这可怕的抓手上,袭来了一股令他无比熟悉,却又根本无法抗拒的灵力力量,再次麻痹了全身。
甚至于,直接消融了这名弑雷凶兔族人所有的修为和力量,将它化为了一头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兔子,被残酷的血色抓手轻轻一撕,血肉模糊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消亡。
“为什么!”弑狂沙目眦欲裂的看着那名同胞死去,熟悉的灵力使得他彻底坐实了那个猜想,悲痛交加下,更是在这一刻,仰天怒吼,发出了震彻心扉的质问与吼叫,透露出丝丝绝望。
雷霆轰鸣,电光飞溅,一道道湛蓝色的统治之雷,在这一刻咆哮肆虐,将无数的血色抓手死死拦截,全都来自于弑狂沙的努力。
可这也仅仅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他可以拦得住十对血色抓手,可以拦得住二十对,可是一百对,两百对呢?
弑狂沙失神了,目光呆滞的愣住了。
在这一刻,至少有不下五百对血色抓手,席卷了这里,每一名族人,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至少十对血色抓手的侵袭,剩下的那些或许还没有靠近,却依旧虎视眈眈的拱卫在一旁。
整个世界都被包围,整个世界水泄不通,除了血色一片外,找不到任何的杂质存在。
绝望吗?悲凉吗?凄婉吗?
都演化为了怒吼,演化为了雷霆,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肆虐。
甚至于,祭出了自己的魔核,在这一刻将放电量至少增强了三四倍有余,可以同时释放出上百道足以将三重境初游修者轰灭的雷霆,却依旧无法将全部的血色抓手拦住。
甚至于,渐渐的,就连弑狂沙自己周围,也逐渐布满了那些血色抓手。
或许被一次次的毁灭,却很快就从地底深处钻出,仿佛来自深渊的使者一般,生生不息,阴魂不散,让弑狂沙的目光,逐渐黑白。
血洞不断的爆裂,发生在弑狂沙的体表,那坚硬的皮肤上,被暴动的灵力生生坼裂,仿佛发狂的疯牛一般,疯狂钻出,象征着这一刻,属于弑狂沙的死战之志,已经被彻底的点燃。
统治的雷霆上,似乎也沾染了一丝血意,无形间竟然给那无往而不利的血色抓手,带去了震慑和威胁,使得这些恐怖家伙的攻势,竟然在短时间内慢了下来,仿佛被弑狂沙所恫吓。
可真的只是这样吗?
并不是的,因为弑狂沙的呆滞,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不断努力下,他的同胞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而每一次的死,都要在他的心头上,狠狠戳上一刀。
渐渐的,他习惯了,已经麻木了,已经看到不鲜血和生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念头:放电。
他已经像是个将死之人了,所以血色抓手很无良的,选择干脆不动他,放着他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