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的是,白莫攸成功了,哪怕此刻她自己也尚且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忙于后撤躲避。
可是,当那朵暴走的波动之花,在逐渐绽放的过程中,将孕育在其中的恐怖力量,不受抑制的尽数释放时,首当其冲的王者护卫,以身体结结实实的品尝完全了这一招的恐怖。
甚至于,心中生出了浓浓的后悔之意:要是知道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就不该如此。
不该将这朵花,塑造的如此恐怖,以至于自身运用不断衰弱的波动之力抵御,全无效果。
波动之花是无形无影的,但却可以感觉到它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融合在这个世界的空间内,随着它的绽放,看似是花瓣在动,其实是世界随之而动,故而才是波动之花。
颤动的瞬间,每一分撑开,都是一阵天摇地动的冲击力向四周猛烈扩散,震裂大地,创裂空间,释放无穷无尽的波动,致使周遭一切毫无防备的事物,也随之一同的颤抖破裂起来。
半吊子的波动之力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第一股波动袭来,便完全超乎了王者护卫的掌控范围,直接破开他表面那脆弱不堪的波动防御,硬是同化了这些波动,进而灌入到其体内。
一股不足为惧,只是带来全身上下的颤动,两股同样如此。可问题是,波动之花的每一次花瓣颤动,引爆的波动爆发,都是数以千万计的,而爆发的时间间隔,仅仅只是眨眼间。
数以万计的波动同时颤动,纵然王者护卫的身躯再如何坚韧,也在这一刻变得支离破碎。
放弃了抵抗,王者护卫这一刻明白过来:抵挡是没有用的,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住命。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为此哪怕四肢肉体尽碎,也没有关系,都能够恢复过来,不用担心。
有了壮士扼腕的决心,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也就简单了许多: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就行了,虽然是半吊子的波动之力,只要聚集起来,总还是能够发挥出一些作用的。
将心脏,咽喉,乃至头颅死死保护在自身的波动之力下后,王者护卫其他部位干脆放弃了防御,任由波动之力的肆虐。转眼间,四肢乃至肉体的大半部分,竟然全都被震碎消失了。
遥遥看去,就像是一具遭受了虐待的尸体,如果不是有淡淡的漆黑魔气从中溢出,代表了魔物的本源并没有彻底死去,怕是换做任何人来确认,都要以为这家伙已经彻底死绝。
王者护卫这边并不好受,白莫攸一方,也同样的遭遇到危机:波动之花的暴走范围太大。
虽然白莫攸早有准备,寒夜笼杀最终之剑斩落下的瞬间,便选择了后撤离开,可问题是,纵然身处于千米之外,波动之花花瓣颤动所带来的波动冲击,依旧准确无误的传递到了。
“该死,还打算留点灵力对付这家伙。”仅仅只是攻击到来的前兆,心中就有了无比精确的考量:如果置之不理的话,自己必然会在这波动的袭击下,被彻底的崩碎身体而死。
不得不防,可白莫攸精打细算下来,此刻所剩下的灵力,也不过是极为少量的一点点。
现在用了,也就意味着接下来真正的灵力枯竭,将再没有反击的余地。而反观王者护卫那边,虽然正面承受了波动之花绝大多数的波动攻击,但只要活下来,胜面将是最大的。
“御王凌天,虚影千幻!”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么多了,先顾好眼前的危机才是重点。白莫攸猛一咬牙,最后还是抢在波动之力命中自己前,再次撑开了灵域,唤出御王凌天的虚影。
波动来势汹汹,一层接着一层,可是当碰触到御王凌天的虚影时,却仿佛失去了獠牙的老虎一般,除了温顺可人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特点,随着凌天的稳固气场,消匿在其身前。
纵然如此,灵力终于告竭的白莫攸,还是细心的发现了:在那波动消失前一瞬,御王凌天以稳固著称的灵域,以不可抑制的趋势颤动了起来。显然,只是余波,也撼动了他的灵域。
同时,也撼动了白莫攸的心,和眼眸:如果御王凌天虚影无法抵挡住这些波动,那么处于其身后,已经彻底没有其他手段的白莫攸,也将直面死亡的到来,并且毫无转机的可能。
“是错觉吗?”白莫攸在心中暗暗想到,并没有根据,仅仅只是因为,她心里想这样。
遗憾的,那并非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现象。不需要去刻意证明什么,因为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波动袭来,想要确定机会很多很多。而这一次,白莫攸也终于确定了:这些波动,的的确确在撼动御王凌天的灵域。因为肉眼清晰可见,每一次的冲击,都会给御王凌天的灵域,带来逐渐剧烈的波动。这是不可掩盖的事实,哪怕不愿意相信,白莫攸也无法欺骗自己。
“那么,能坚持住么?”看着原本稳定的灵域逐渐扭曲摇晃,而那道坚实的背影,此刻也变得如泡沫一般漂浮不定,白莫攸心中烦乱了,她已经不敢寄希望于那岌岌可危的灵域。
可问题是,这个时候的她,似乎也没有其他可以寄托的。光是维持在天空中悬浮,就已经十分艰难,想要施展什么招式,就连白莫攸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那仅仅只是奢求。
时间就在白莫攸的胡思乱想中慢慢走过,波动不断冲击,灵域终于开始破裂,裂痕遍布在表面,触目惊心的同时,也终于不堪重负,在白莫攸眼前,逐渐崩溃,最后化为光粒消散。
但幸运的是,就在灵域崩溃的这一刻,远处的波动之花,也终于走到了尽头,绽放完毕。
很美丽,哪怕看不见,盛开的花朵总是要比花苞美妙的,即便没有人去欣赏,亦是如此。
白莫攸不是爱赏花的女子,这个时候也没有那个心情,更不要说去发现一朵看不见的。
“挡,挡下来了?”此刻脑海中唯一有的,恐怕也就只是劫后余生的恍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