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殿外的吴喜听声知道时候到了,赶忙催了小太监去吩咐备水,以皇上对典仪如今是贵妃的心意,完事之后恐要亲自伺候洗浴,果不其然听得一声“吴喜,备水。”他捋了捋拂尘,暗想满宫上下哪位主子得过这般恩宠,看来日后得对陛下心尖上的人更加上心。
略想了想又唤过小路子去太医院请医正和医女到偏殿候着,吩咐过后吴喜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年岁有些打了,一时想不到那么精细,小路子听了吩咐,眼珠精溜一转,对着吴喜道“娘娘午膳用得也不多,这会......”吴喜在这提醒之下哪还想不到,只一叠声地吩咐下去。
再说殿内慕烨霖事后餍足,再看谚雪疲累之后略显苍白的面庞,略有些后悔方才的孟浪,抱起谚雪去了浴池,拿开锦被后,眼见雪肤之上遍布痕迹,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恐小东西醒来恼恨自己,万分小心地清洗擦拭好欢好痕迹,不顾水中滑腻触感引起欲望升腾,将谚雪放回床榻,掖好被角,自去浸冷水浴不提。
吴喜和青环在殿外等待良久,始终不见传唤,忧心夜幕初上主子还没有用膳但谁也不敢去拍门触这个霉头,要是打扰了陛下的雅兴,以后都不用混了。二人一道纠结良久,青环到底是穿越人士,心思活络一些,眼珠一转,淡笑着在殿门前朗声道:“主子,秦嬷嬷方才命人送来一道滑溜贝球,主子可要尝尝。”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内室惊醒了谚雪,支起身子只觉全身酸软使不上力气,暗骂混蛋,瞧见始作俑者出浴之后神清气爽的样子,愈加不忿。慕烨霖见她脸色不虞,略有些心虚,上前将她扶起,倒也没被推开,心下松了口气,却不料谚雪坐正之后就挣开他的怀抱,瞪着他抿唇不语。
慕烨霖看着她难得的骄横样子,只觉满心溢满了宠溺,打叠了小心赔礼,谚雪却是不给个好脸,明帝哄人无能,两人一时僵着,不顾门外贴身侍从还在苦等,青环和吴喜无法,还是青环派人请了处理完宫务的秦嬷嬷过来。秦嬷嬷匆匆赶了过来,羞着老脸在殿外立了一会,推门进去,便看见谚雪面庞带红娇虚无力地倚在榻上,慕烨霖却是立在一旁,面有尴尬,嘴笨地哄着,不由好笑。
谚雪一见嬷嬷,委屈酸楚没来由地涌了上来,可怜地唤了声“嬷嬷。”这一唤不要紧,秦嬷嬷一下上前把谚雪扶在怀里,没好气地瞪着身侧之人。
慕烨霖哭笑不得,嬷嬷这一瞥怎么给他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怨念,明明被一手带大的人是自己啊不是吗?
这一阵折腾,青环得到允许带领众宫人进殿摆饭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谚雪被嬷嬷半哄半扶地带到外间用膳,众人一拥而上,摆膳的摆膳,传菜的传菜,众星捧月一般地拥着贵妃,可怜明帝被众人果断无视,只有吴喜带着几个内监踱回了身后。
慕烨霖无奈一笑,出了寝宫,日后他夫纲不振的传言恐怕不会少了,思绪一转,扬声唤道:“钟离。”
“臣在。”玄色劲装的影卫转瞬单膝伏地待命,吴喜历此数次,仍不免一阵心慌,腹诽这暗卫统领每次出现就不能悠着点,非得吓死他这把老骨头才能算完。
“朕要你亲自带人护得承乾宫的周全,不得有任何闪失。”
钟离霍然抬首,语带不甘:“护得陛下周全才是臣的职责。”
慕烨霖含笑看着知己挚友千年冰山脸有了变化,语气却是无比强硬“大胆钟离,身为暗卫统领,胆敢抗命?”
伏地之人再次垂首,“臣惶恐。”吴喜暗暗咋舌,这为了贵妃,钟大人抗命,皇上厉声斥责,今儿这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明帝随意踱了几步,并不看他:“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国之将亡,末主身侧嬖宠相伴,你方才不敢宣之于口的可是这些?”
在场之人皆是天子近侧之人,听出明帝语出严厉,已是愠怒,吴喜在内在场内监皆行参拜大礼,惶然请罪:“陛下赎罪。”唯钟离保持单跪之姿,竟是毫无畏惧。
慕烨霖知道这小子倔劲又犯了,暗暗一叹,当即命闲杂人等退下,对着钟离道:“你随朕过来。”
钟离僵然起身,连膝上尘土也不拂去,紧随帝侧进了御书房,感受到君王背影隐隐散发的怒气,心中明明有所畏惧却是无比坦然。
钟离身为家中庶子自小被送进宫里为皇子伴读,伴随当时并不受先帝重视的主上历经隐忍蛰伏夺位,始终是御座之侧的坚实助力,明帝于他而言,不仅是君王,更是兄长,如今兄长为情所误,自己即使触怒龙颜,必得劝其回心转意。
慕烨霖甫一落座,钟离便再次跪在御案之前,不发一言的倔强让明帝略抬嘴角,淡淡一笑:“作出这般忠臣直谏的样子,子域,若朕记得不错,你已有小半年没挨过规矩了。”
下处跪着的人听到字名本能地头皮一麻,后臀开始打颤,竟是未打先疼,然后即使如此,钟离也只是把身子伏得更低,沉默依旧。
慕烨霖也不耐看他隐忍,淡淡道“取你的规矩来。”
惩罚幼弟和教训妻子不同,女子身弱,对着谚雪,慕烨霖最多动过戒尺,也没使多大的力,小人儿的皮都快开了,而钟离这个混小子,皮肉紧实,就算动了藤条也伤不到筋骨。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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