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一日一天天过,转眼到了第七天,秦天早早起床准备出门,大头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你要干嘛去啊?”
秦天沉着脸没说话,换好衣服,拎起江离的背包就往外走,临出门时,冲着屋里说:“我去处理点事儿,中午回来。”
说完,关上门就往楼下走去。
大头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直到秦天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秦天找到了一间临街的小花店,门面很小,只有四五个平的样子,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姑娘正埋头整理玫瑰花上的刺,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连忙站起来。
“您好,要买花吗?”
秦天点了点头,眼睛在店里看了看,两侧靠墙摆着货架子,上面搁着几个水桶,插满了鲜花,种类不是很多,都是玫瑰、百合、富贵竹之类的,花香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秦天正踌躇没有看到想买的花,突然一股熟悉的香味窜入鼻端。
那是栀子花的味道。
他的眼神在货架上来来去去的看,也没见着又栀子花的影子。
“你们这里有栀子花吗?”秦天试探着问。
“有啊!刚来的货,我还没摆出来呢。”说着就从最里面的一堆花枝中翻出一大束。
叶片油绿油绿的,洁白的花朵含苞待放,一簇簇散发出迷人的幽香。
“她应该会喜欢吧。”秦天看着栀子花,淡淡地说。
买完花,他向卖花的姑娘打听了一下卖纸钱的地方,顺着小巷子七弯八拐,拐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房子都是破破烂烂的,一楼有一间屋子门口挂着一个木板子,上面用粉笔潦草的写着“丧葬用品”。
一个七十来岁的男人坐在门口听收音机,里面咿咿呀呀唱着戏,身边用凳子搁着一块木板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纸钱和元宝。
秦天各式各样的都买了一些,最后走的时候拎了满满一兜子,离开这里在街上又租了辆车,就径直往山上去了。
从那天算起刚好第七天,他之所以执意要留在漳坪不离开,就是为了给江离过个头七,如果他走了,都没有人给她烧纸钱,在另一个世界没有钱傍身应该也会过得很难吧……去了那边不要再风餐露宿了,花钱住得好一点,吃得好一点。
秦天把那束栀子花放在废墟之上,把江离的背包放在一旁,掏出打火机点燃一踏踏纸钱,燃起的烟气被风吹起,一下子就迷了眼睛。
“江离,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的啊……”话刚出口就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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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早春气温很低,怀孕回娘家待产的秋燕百无聊赖,吃完午饭小睡了一会儿,起来后,蹲在门口逗竹围栏里的小鸭子,一共二十只,昨天妈妈刚从镇上捉回来,鹅黄色的,摸上去毛茸茸的,别提多可爱了。
逗了一会儿,她觉得有点冷,准备回屋添一件衣服,刚起身,视线挪到门口晾衣服的竹竿上时,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之前晾在竹竿上的衣服怎么都不见了?是风大都吹跑了?
秋燕慢悠悠走过去,四下里都看了看,哪里有衣服的影子?难道衣服都被被妈妈收进去了?于是赶忙冲着屋里喊:“妈,我的衣服你收进去了吗?”
一个中年妇女从窗口探出头来,看了看门前光秃秃的晾衣服的竹竿,一脸迷惑的表情。
“没有啊,我摸了一下,好几件都还没干,我就没有收。”
“那我衣服怎么都不见了,真是有鬼了,那件黑色的袄子还是我怀孕之前买的,花了大几百呢,还没穿几次……”秋燕站在竹竿前喃喃自语,左想右想不对劲。
“妈,不会是有人偷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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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燕的男人常年在外面跑运输,好不容易空出几天陪着老婆在岳母家住了几天,中午就接到电话,说是要他从漳坪拉了一车货去省城。
他刚走了没一会儿就接到秋燕的电话。
“什么?衣服被偷了?没事儿,等我回来再给你买新的……”
正说着,一眼就瞥见路边站着个穿黑袄子的女人,她戴着帽子看不清脸,朝着车招了招手。
男人想着,这荒郊野岭的怕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于是赶忙踩了刹车。
“媳妇儿,我这边还有事儿,就先不跟你说了哈。”说着就挂了电话。
男人探出头,趴在车门上问:“怎么了?要帮忙吗?”
“你能捎我一段吗?”
“你要去哪儿啊?我这车往省城去的!”
“那正好,我刚好要去省城。”女人说着话一抬头,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脸,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颇有一番风情。
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拦车的竟然是这样漂亮年轻的姑娘,顿时有点不自在,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这个……这个……”
去省城一趟,开车少说也要一两天,跟个漂亮姑娘单独待在一起,要是被秋燕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啊,正想着,那姑娘竟然直接踩着脚踏板拉开了副驾的车门,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一屁股就坐了进来,随手将身后的背包扔在了后座。
“师傅走吧!两个人一路还有个伴,聊聊天也不无聊。”
男人犹疑地问:“姑娘,你去省城干什么啊?”
“回家。”
说话间,对向开来一辆豪华轿车,走到近前拼命按喇叭,不停催促货车往旁边让让,男人顿时有点来气,忍不住抱怨,出声嘀咕了几句。
“听见了听见了,我又没有聋,还一直按一直按。”
“这么豪华的车就别开来山里了呀,要是剐了蹭了,我这样的平头小老百姓可赔不起!”
男人说着启动车往边上挪了挪,给那辆豪华轿车让了道。
轿车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往前开,江离伸长脖子望过去,轿车后座的车窗半开着,一个中年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坐在后座,一身休闲长袍,手指间夹着一根雪茄,正在吞云吐雾。
坐在副驾的男人拿着手机递给后座的男人:“金爷,黑子的电话。”
男人没说话,伸手接过电话,轿车飞驰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