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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冬薇没料到她会生气,表情卡了一下,旋即换上笑脸,“好啦,我也不劝你了。哪天你想赚外快了尽管来找我,不会亏待你的。”

简单吃过午饭又逛一会,钱冬薇大包小包感叹,“果然购物是最强大的疗伤解药。”

蔡堂燕依然和来时一样一身轻松,心道:你就没伤。

钱冬薇亲切地说:“燕子,你现在住哪?咋搬家了也不喊我去坐坐。”

提起住所,蔡堂燕警觉起来,跟逃亡暴露了踪迹般,说:“我那……不太方便。”

“哟,有男人?”

蔡堂燕是这时才想起常鸣,忙说:“没有的事。”

“那咋不行?”钱冬薇咋呼咋呼的,“哟,怕我把你哥引来啊?我你还信不过吗!”

蔡堂燕嘴笨,想不到借口,只能含糊推给改天。

钱冬薇贼笑,“好了,知道你有秘密了。”

两人聊了一会分别。

蔡堂燕乘公车去了大概半小时,钱冬薇在出租车上收到电话,整个人暴跳如雷,声音大得赛喇叭。

“才他妈的多久啊你就跟丢了!废物!会不会办事的你!我好不容易把她约出来一次!跟丢你就喝西北风去吧,别他妈的来找我!”

蔡堂燕回到住处差不多三点,还可以歇半个小时在去上班。

常鸣听见开门声抬头,还是蔡堂燕主动笑了笑。

“逛街没买东西?”

蔡堂燕边换鞋边说:“没什么好买的。”

常鸣又莫名其妙地哼了声,蔡堂燕大概猜出来了,这人不屑的时候会发出这种气息。但无心与他计较。

蔡堂燕进厨房洗手,发现出门前切好的菜还完完整整地码在碟子里,腰一挺,讶然:“常先生,你没吃饭吗?”

外头人答:“饭吃了,菜没吃。”

“……你怎么、吃得下……”

常鸣说:“拌酱油。”

“……”

蔡堂燕看还有时间,打算炒了菜温在锅里。

常鸣在炒菜声中来到厨房门口,状似不经意提起:“跟谁出去呢,那么快回来了?”

她忙着炒菜,无防备顺口道:“以前同事。”

“哪个,叫什么名字?我见过么?”

“以前叫vivian的,不知道你见没见过。”

“长什么样?”

蔡堂燕形容,“人长得挺漂亮的,眼睛很大,身材也很好,比我矮一点。”

“太抽象了,化了妆都一个样。名字可能听了也想不起,英文名还不如中文名好记。”

蔡堂燕忽然想到,常鸣在医院醒来能记得她,大概是托了另一位美女的福啊。划锅铲的手慢了下来。

常鸣说:“跟以前同事还有联系啊?”

蔡堂燕有点不愿意聊了,“偶尔。”

“她现在做什么的?”

蔡堂燕终于发觉对话走向异常,以往常鸣不会与她讨论这般深入的话题。他们天天见面将近一个月,所了解的也不过对方身上看得见的东西,对彼此的家境和交友圈一无所知,蔡堂燕甚至连他的全名也不晓得。

她撒谎,“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你也敢出去跟她逛?”

“……就、随便逛逛。”

常鸣神情严肃,像老板对待犯错下属,“蔡小堂,你以后要回去读书的,少跟那种人走一块,没什么好处。”

人都有逆反心理,同一个道理自己顿悟只觉茅塞顿开,等别人以教训的口吻告诉你,就像被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傻瓜蛋。这是件非常难为情的事。

“哪种人?”蔡堂燕反问。

常鸣脸上明显写着“你知道哪种人”。

第一次摊开谈这件事,莫大的嘲讽让蔡堂燕如芒在背,这个标签注定是要像鼻涕一样黏在她身上,脏兮兮黏糊糊的……她声音颤抖,另一手拳头也不自觉握紧,“那怎么办啊,我也是那种人,我也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

常鸣嘴巴张了张,哑口无言。

蔡堂燕说完话,匆匆炒了菜,擦过他肩膀抓了挎包出门。

第十七章

人最缺少的便是自省能力,蔡堂燕的冷脸先是让他窝火,一闹矛盾就躲起来是最消极的沟通方式,可也最奏效,这不现在常鸣也是一肚子委屈无处可泄。

常鸣并非有意,他怎么认识的蔡堂燕足以证明他也不是什么好货。实际上他认为她与众不同,不愿她同流合污,才好言提醒她。事实显然达到了反效果。

蔡堂燕自我谴责多于怪罪常鸣,常鸣也不过把一个事实挑开了说,她内心困扰,难以排遣。

常鸣觉得错在自己,又是个男人,总得先去找人家姑娘认错。

这晚常鸣等到凌晨两点,蔡堂燕还没见人影。他不放心打了电话,那边说在和同事吃烧烤。

蔡堂燕很少跟他提及别人,相处下来他甚至觉得她孤僻得没有朋友。

常鸣不喊她回来,可能即使喊了也徒劳,只道注意安全,那边也只应声好。

蔡堂燕这内向的性格难以跟人吵翻天,她的沉默寡言成了低气压的冷暴力。

她凌晨四点回来,常鸣不争气睡着了。

这天午饭是一人一饭缸、她在卧室他在沙发解决的,活脱脱工地一样的生活。

饭毕,蔡堂燕窝自己床里看书,常鸣嗒嗒走进去,她眼皮也没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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