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力道一松,整个人却从陡峭的崖壁上滑了下去,身体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摩擦,两个人加在一起的重量,让坠落的速度更加急迫。身旁的瀑布将水珠溅在她脸颊上,凉凉的,于是手掌和下巴上被磨出的血珠溅在脸上的温度便更加明显。
那是和后背上不断渗下来的血相同的温热。
可背上的人还在用仅有的余力努力翻转着身体,他是想让自己的后背贴到崖壁上,代替她接受这种痛苦。
灵歌怒了,指甲用力抠着岩石,扭头冲他喊:“不要给我添乱,你刚才说的话,自己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吗,那么,让我再对你清楚地说一遍!”
“在这种情况下,保护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他们仍在降落,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她降低了声调,“我不会放开你,我还指望着你才能拿到蓝翎雀羽呢,就像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掉一样,因为,你还要倚靠我找到你心爱的人啊……”
是否是心里纠结的言不由衷已经不重要,她知道,只有这样说,他才会安心地看着她拼命,因为这样,她便不是单单为了他,而是为了延续自己的梦想。
背上的人也果然静下来,他的手垂在她的腰侧,长发在风中向上飘飞。
灵歌将唇咬出了腥涩,已经血肉模糊的十根手指终于抓住了一根坚韧的老藤。那藤上依旧爬满了坚硬的刺,灵歌却当它是可爱至极的救命草,死死抓着,用力向上。方才的路,要流着血,再走一次。
“你看,我说过交给我的,你放心!”她侧头,看到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在对她浅笑。
她扭过头,像一只断尾的壁虎,仓皇而急切地爬着。
不知过了多久,在到达崖顶时,灵歌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已不由自主地瘫软成一堆。连被磨烂的额头,下巴,手臂,小腹,大腿,以及根本看不出模样的手掌足尖,统统都觉不出痛来。
她趴在崖边,向下眺望,背上的人“哧”的一笑,道:“你学说话倒是学得蛮快。”他左耳上的承泪竟不再翠绿,像被榨干的叶子,是干枯的浅白色,“刚才,你说了什么?”
“刚才?”
“我说不想和你一起死,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
她搪塞着脸偷偷地红,忽然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手,失落地指指那瀑布飞落处的深潭,“神仙哥哥,我们好像走了好大的冤枉路。”
从高处望下去,那深潭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