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少爷失笑,随手从盘子里捏了颗花生,抛过去替她将穴道解了。
她大喘了几口气,稳了稳气息旋身便要走。
“姑娘何必如此着急,不如坐下喝杯茶。”玉竹亲自替她斟了杯茶,一脸真诚邀请,那丫头瞪瞪守在门口的红橙黄绿也便知趣走回来,“扑通”一声坐在凳子上,“神仙急了也会杀人,今晚我算见识过了。不过,我保证不会乱说,我只是起床去个茅厕而已,谁是谁非我不清楚,死的人不要找我,活的人也不用担心我,我嘴巴严实得很。”
“所以,神仙哥哥,你放我走吧。”她倒是识时务者,很快便认清形势,且知道这屋子里谁才是最大的主子,于是哀哀地看着病少爷,一脸灿烂春花地讨好。
病公子被她一句“神仙哥哥”叫得头皮发麻,捏起茶杯只顾喝茶,不说话。
他极少同外人交谈,说话是耗费肺气的事,说多了他会咳。这等盘问的事一向由玉竹来办,他只是在一旁喝着茶,看戏一样饶有兴味。
“姑娘住在这云来客栈,是要过这混沌街到烁国还是去往赤雪国呢?”玉竹问道。
“我哪儿都不去,我在这儿等人。”大约玉竹谦和却凌厉的气势太逼人,她答得很乖顺。
“哦?等情郎?”病少爷不缓不急的呷了口茶,难得开口。看她愈加泛红的脸不禁觉得有趣,那丫头却怒着眉从腰间取出封信函,暴躁地拍在桌子上,红蜡封口未曾打开,信封上写着:朱清尘亲启。
“我等的人叫朱清尘,雇主说把这封信交给他我便完成任务,可以领到另一半报酬。按说那人也是这几天便到的,说是个带着七个侍卫一个书生的公子,我起初还以为是你,可你只有四个轿夫……”
“信我收了,你可以走了。”病公子打断她,两只手指轻巧地从她的手掌与桌面之间抽走了信,动作快得她连看都未曾看清。反应过来才开始嚷:“我只是想拿它证明身份,你这个人,长得神仙模样怎么又是杀人又是抢掠,实在辜负了这幅皮囊,我百里灵歌虽然怕死,可是接下的买卖就一定要完成,不然以后还要怎么在江湖混,快还我,你个无赖……”
那姑娘说着足尖点起,人已跃过桌子,似要从他身后抢那封信。轻功颇好,只是看不出出自哪一家。
病少爷不禁羡慕她,可以毫不停歇地滔滔不绝。他一只手将信飞给玉竹,一只手好整以暇地扶着额头叹气:“好吵。”
“是,少爷。”玉竹应声而起,接了信又落到她身边只一下便又将她的哑穴点住,反剪着双手送到发现她的那个走廊拐角,这丫头却不依不饶又跑回来擂门。
她承认,自己一直都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但这是她的第一宗大买卖,她要誓死捍卫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