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吃馄饨吗?”
“吃!”小丫头抹抹口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手里的勺子,你看那勺子上的油,又黄又亮,好像水晶一样…………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
“啪”,男人手掌带风,狠狠劈在了她的后颈上,刚好劈出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子,他看着这丫头就来气,这已经五岁了,打扮的像男孩子一样,不知从哪学的爬树,成天在树上挂着,你是猴儿吗,野样子,随你娘……他气喘吁吁,低头咳嗽,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方白色丝帕,从额头到下巴狠狠抹了一遍。太热了,这鬼天气太热了,才跑了两步便出汗了,肚子里的每一层肥肉都积着水。
想当年…………想当年…………寒栖一屁股坐进馄饨摊里,用帕子扇着风。
“爹,你怎么了?”
“哼!”他狠狠地瞪了一眼丫头,下巴肉嘟嘟的,跟着抖了几下,嗯,这馄饨是挺香的,不过比他媳妇煮的是差远了。他想教训女儿,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打断了严肃的气氛,只好从头瞪她。这丫头,脸蛋方方的,下巴尖尖的,一身不男不女的灰色长褂,怎么看怎么像贾优,幸好额头像他,比贾优秀气一点,不然怎么办,扮一辈子男人?
丫头知他生气,却一点也不害怕,一边揉脖子,一边舔着脸说:“爹,现在时辰还早,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不许吃!先生还在学堂等着你呢!”寒栖作势要打,恐吓道:“当心我告诉你娘,看她不打死你。”
“哦。”小丫头这才服了,唉声叹气地从乳母手中接过书篮,低下头,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是一间干干净净的青砖小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七八株梅花,现在没有开,挂满了绿油油的叶子。女先生曾经受过贾优的恩惠,好心帮她教育女儿,收收性子。
寒栖一直盯着她,等她掀帘子、进了门、请了安,才出了一口气。现在家里的事情全都由贾优做主,他就像一个闲人,每天吃一吃,逛一逛,送送丫头上学。
平心而论,贾优是个很不错的妻子,把得一手好脉,烧得一手好菜。她在后院搭了个小棚子,专门负责养鸡。别人拎来好酒好肉,鸡呀鸭呀,她就煮了,放点黄芪、枸杞、人参须一起给寒栖吃,时不时加点什么山楂糕、梨子冻,一日复一日,终于把他喂成了一个胖子。
哎,寒栖摸摸肚子,自己怎么就这样了,自从跟她成了亲,就一直吃一直吃,刚吃完就饿,仿佛只有食物才能填满肚子里的无底洞。
有阵子白尊想撮合他们,以暗卫营统领的身份为他们主婚,被寒栖果断地回绝了,他对贾优,除了敬重,还是敬重,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情愫,白尊也没有勉强。可是后来…………后来他怎么就应了她呢?
寒栖又出汗了,拿手帕胡乱抹了一把脸。记得那时候,贾优常被人骂,因为是女子,行医时常被人耻笑。有几个特别不长眼的,天天来她店里闹,扬言要砸了她的铺子。砸你个头,我先砸了你的头,寒栖拔剑,不偏不倚,刺破了那人的枕骨,还恶狠狠地放了狠话:“贾医官治不好的我来治!”。自此贾优铺子里仿佛养了一个打手,再也没人说什么了。
时间一久,大家都以为他是铺子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