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这里离寺庙不远,竹林青翠,遮住了他们的影子。
四门填满□□的铜炮正隐在四座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佛像后面,那是李骏惠三年前放在这里的,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杀血刃的事,你做的很好。”王爷拍拍小儿子的肩,眉心浮上一丝愁容:“可是我最大的心病不是他,而是四门‘将军’。”
王爷口中的“将军”,就是铜铁“大将军”,以及稍小一点的“赛将军”和“矮将军”,比五个壮汉还重,若装上□□,可以炸塌整个宫殿,只是应变能力差些,攻城时可以顶个将军,可是守城时只能当做摆设。雁门关有一座,山西城有三座,南京城里本来有四座,现在却不见了,王爷寝食难安,一闭眼就看到了那四个黑漆漆的炮口。
小郡王提审了几个人,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因为知情的守将已经全都死了。
还有一些,抱着对少帝的忠心,死活不肯低头,骂他们是夺权篡位的乱臣贼子……
这些话传进密室,带着“嗡嗡嗡”的震动,像极了有人在他耳边念经。少帝心下感动,但更多的是懊悔和惋惜,他们跟着我,真是跟错人了。
“陛下。”赵水簪见他醒了,手指轻动,抚上他的手臂:“第三天了。”
“是的。”
他睡在刻着仙鹤的石床上,其实这不是床,而是一口棺材。他拍了拍石床,倾听着空洞洞的回声,这里面是空的,赵水簪也听到了,疑惑地看了过来,皇上笑道:“这不是床,而是一口棺材,是留给败军之将的最后体面。”
太,祖说过,谨身殿里有一条密道,可以通向城外,切记只有在退无可退时,方可进来,他以为这里就像许许多多的密道一样,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密室,一间牢笼,一座墓室,一座背靠龙椅的无名石冢。
根本没有通往城外的路。
太,祖骗了我吗?他为什么要骗我。皇上在这里关了几天,从焦躁,失落,到习惯黑暗,听王爷处理了几件事情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对手,他是那么狠辣,又是那么地老道。
“他很厉害。”从前难以启齿的四个字,现在终于可以说了,皇上如释重负,涌上沉沉的睡意。
“陛下……”赵水簪将真气源源不断地送进他体内,让他暖和一点,他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疤,过两日便能大好了。
陛下感觉到了她温热的气息,笑道:“我之前对你很凶吧。”
赵水簪摇头道:“没有,陛下是……是……”她成天看话本子,没正经读过几本经典古籍,幸好皇后罚她抄过东西,赵水簪想了半天,说:“皇上是位真正的君子。”
好吧,君子就君子吧,皇上轻轻笑了,君子就君子吧。
春风入屠苏
那四门大炮很重,而且深深地陷在土里,很难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