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两百人,将后宫封了,每个人都要查一遍,尤其是新来的,一律严加盘问。”
“是!”
“还有!”赵水簪咬下一片水葱似的指甲,下令道:“还有,去查一查这个毒yao,闻着像是见血封喉的孔雀蓝,只要刺入肉中,就能让人血液凝固,即刻毙命。”想到这事,她便一阵心悸,如果皇上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活于世间…………她嗔怒地瞥了一眼皇上,见他衣冠还是那样凌乱,心里气愤更甚,冷冷地喝退了侍卫,又喝退了瑟瑟发抖的宫女,像个张牙舞爪的恶妇。听说血刃已经回了南京,如果有他帮忙,自己可能就不会那么心累了。赵水簪按捺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奉了杯茶,递到皇上面前,想寻个合适的机会跟他提提血刃,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但愿皇上能网开一面。
“属下救驾来迟,陛下受惊了。”
她以茶赔罪,刚送到他唇边,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抢下茶来,自己先喝了一口,清甜香醇,看样子不是毒物。赵水簪自觉失礼,用袖角沾了沾唇,幽幽地说:“臣妾亲自沏一杯来。”
“不必了,这个就很好。”他就着赵妃喝过的杯子,仰头喝尽,可惜有点凉了,几丝茶叶入喉,入喉尽是酸涩。赵水簪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刚才的事,提醒皇上一定要分外当心,叛军已经杀红了眼,一定会变着法地杀他,她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一刻也不敢合眼。
“水簪。”他觉得很疲倦,现在已经事凌晨时分了,用不了一会,王公公又会来宣早膳。他强撑着,可是头痛得厉害。
“水簪。”他又唤了一遍,伸手请她更衣。赵水簪愣了愣,忙从王公公手里接过衣服,帮他换下明黄色的常服和月牙白的中衣。她指尖温热,滑过略带汗渍的肌肤,带出一条长长的水渍。水簪觉得自己背上也有汗,刚才她说了半天话,汗水湿漉漉地黏住了额前的碎发。
“还是打点水吧。”
“不必了。”
又是不必了。赵水簪只好帮他盖好纱绢,愣愣地坐在床边。她一点也不困,心思清明,细细打量着屋里的陈设。这间屋子在正殿的左侧,为了不藏刺客,陈设极其简单,只摆着一张宽大的红色木床。木床自己就像间独立的屋子,四周挂着一圈明黄色的床幔。她刚入宫的时候常来这里,傻愣愣地陪他躺着,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床棱上的莲花出神…………幸亏这是一张很宽大的床,可以同时睡得下两、三个人。
皇上拽住她的手,把她拉回自己身边,就像那时一样,让她在自己怀里入睡。赵水簪僵硬硬地抱着剑,压着他的丝绢被子,啊,这床棱上雕的不是莲花啊,好像是朵芍药嘛。不一会儿,她耳边便响起了皇上均匀的呼吸,睡得这样快,他刚才不是还神气活现地打算临幸那个小丫头的吗?赵水簪一想到这个就来气,她万分克制的心里突然长出了一根刺,扎得她坐立难安。
“以后不会了。”他似在睡梦中呢喃,又似在赵水簪耳边低声轻语:“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赵水簪立刻自作多情地认为,是不会临幸别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