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文弱的小师弟,还就讨人喜欢,要不是他天天和别人一起洗澡,水簪都怀疑他是个女孩子装的。
东方一抹鱼肚白映着清冷的薄雾,城郊下了雪,闻着有股土腥气。
她不觉得冷,一呼一吸尽是畅快的水汽。
除了小全,没有人再说什么,快锋血刃从他们身边经过时,眼睛里均是冷漠。赵水簪在头顶正中挽了个高高的丹阳髻,站起来的时候比他们都高,她心里痛快,挺直身板进了校场。
“水簪。”齐首辅年纪大了,在官制的棉服外面裹了一层厚重的紫毫大氅,他腿疾发作,坐在碳火边,颤颤巍巍地烤着干瘪的右手。
“水簪。”他对赵水簪招招手,示意她站在自己身边,和他一起俯视整个校场:“今日雨雪霏霏,宜做些风雅之事。”
“水簪。”这是他第三次唤她,水簪觉得这“风雅之事”很可能与自己有关。她顺着齐首辅手指的方向,捡起一个棕色的布袋子,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小木牌,就是前几日他写的那些名牌。
他摸了一块出来,是“小全”,又摸了一块是“大牛”。
“今日比武,全凭自愿,不想参加者可以退出。愿意参加者,对手由抽签决定,生死不限。”
众人听到“生死不限”几个字,神色均是凌然。校场比武有三种:“点到为止”、“生死不限”和“九死一生”,点到为止就是必须手下留情,九死一生就是只有胜者能活。而生死不限,是说输家的性命交由赢者处置,要杀要剐,齐首辅都不做干涉。
这便十分考验他们平时为人处世的能力,身为暗卫,往往不擅交往,但一旦出了暗卫营,他们可能要“伪装”成普通的侍卫,在普通人中生活许多年。
齐首辅继续道:“既然要性命相博,需得添些彩头,”
他笑着看向赵水簪:“水簪,你就做一下今天的彩头吧。”
什么!
不待她应答,齐首辅便将写了名字的木牌抛入飞雪:“小全!大牛!”
“领命!”
两人一招小翻身,上了校场。剑光凄凄,飞雪扑面,小全身影消瘦,但他很聪明,总能预判对方的招式,几十个回合下来,只右臂挂彩。
几场下来,硝烟味越来越浓,等到血刃上场,终于溅血寒梅,血刃招招回旋,刺人心脏。
小全抽到他时,已经连站五场,体力渐渐不支。
齐首辅问道:“我刚才说了,这次比武不过是师兄弟之间切磋游戏,全凭自愿,你可以选择不应战。”
“属下愿意应战!”
小全血洒琉璃,一步步走到了校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