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赶路人走在深夜的田野间,踽踽独行孑然一身,他必须要步步小心,否则一个差池不慎就会一脚踏进泥泞里。
白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上,夜色淡如水,天高似海深。皎月弯弯正无声注视着这片苍茫大地,不久后便被乌云遮住了光芒。
*
与此同时。
清冷的月光褪了光芒,临江市区大厦林立,五彩灯光交相辉映,或繁华商场或街边小店皆闭了店,只开着琳琅的招牌灯。
幢幢小区楼挺拔立在这片土地上,一间间或明或暗的小格子窗户里只是沉静,整个城市陷入沉眠。
微风吹拂,开了个小小缝隙的窗台上,白色薄纱被吹得乱坠,星星仿佛灿着笑,而那笑是少女姣好容颜的模样。
妙龄少女沉浸在睡眠中,她的唇间溢着笑,梦里鲜花缠绕,她与男子身体交/合,光洁细腻的皮肤泛着羞涩的红,他们相拥相吻,情意如青蛇缠绵。
这是个冒着粉色泡泡的世界,这是她的梦境,梦里她躺在丝滑的云朵上,身轻如燕飘飘渺渺,亦仙亦侣。
她的长睫欲罢颤动,气息延绵起伏,娇羞的梦中嗔语不停,顷刻间如电流涌来细蛇缠绵,幸福而快乐。
恍惚间,她的眼皮微抬,惺忪发痴间感觉到是谁从黑暗中离开了她的身体,那人赤膀裸/身,肌肉线条流畅有型。
是梦吗?
是的吧,她单身独居,藏在这间租住的蜗居,怎会有旁人?
模糊朦胧间,再次坠入梦端,像是坠入密麻的蚁群洞穴,痒痒的却让人沉溺。
*
第二天周慎自沉睡中清醒,闹钟恰好响起,一切都是刚刚好。
拖着轻快的身躯,他从床上下来缓缓走向卫生间洗漱。
等洗漱完,他来到厨房拿出煎锅,伴随着“滋”的一声灶台点燃了火苗,橄榄油在煎锅里生热,他平静地嗑破了一颗鸡蛋滑入煎锅。这边锅里煎着鸡蛋,那边他又开了火开始加热牛奶。
客厅里时钟滴答作响,显得这个清晨格外宁静。
他立在厨房,静待着早餐出锅。
“哐哐哐”。
一阵出格刺耳的敲门声。
眼皮微抬,周慎却无奈摇了头,来人是谁他已经猜到了。
等他开了门,历思凯毫不见外越过他走进了客厅,他来得风风火火,身上也裹挟着从外面带来的清晨的气息。
“早啊”,历思凯冲他眨眼:“睡得好吗?”
周慎点了点头,木着脸关了门。
“好香啊”,历思凯往厨房的方向探着有点炸毛的脑袋:“做什么早餐了?这味儿可真馋人。”
周慎:……
想蹭饭你就直说。
“煎蛋和热牛奶,还有吐司,你也吃点吧”,周慎已然接受。
“好啊”,历思凯搓着手褪去了薄外套说:“我去洗个手。”
两人对面坐在餐桌前,周慎用餐极斯文,有他作对比历思凯那粗糙的吃相不由让人粉碎对他的幻想,他一口喝尽了杯中的热牛奶,利落起身收拾了餐具就往厨房去。
周慎已经习惯,放任没管他。
只是厨房里传来哐当的餐盘碰撞声,像是乐章诉说着平凡的烟火气息。
历思凯洗碗的动作极熟练,很快收拾好自己的餐具,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目光直勾勾盯着周慎,他在等周慎用完餐洗周慎那份餐具。
周慎:……
周慎细嚼慢咽一番,偶然跟历思凯的目光相触,不由心虚地喝了口热牛奶,不慎被呛了一口。
他捂嘴咳了一下,再抬头历思凯却冲他笑:“不急,你慢慢吃。”
被人这样盯着,哪有心思好好吃慢慢吃。
周慎将筷子放下垂着眼帘:“我吃好了。”
“再吃点”,历思凯皱着眉头指点江山:“煎蛋你啃了一半,面包也只吃了四口,牛奶还剩了半杯,怎么就吃好了?”
周慎:……
这人唠唠叨叨倒没了以往刑侦支队长的气派,如果非要比喻,此时的他更像是育幼院的老师,饭不能吃剩也不能挑食偏食……
在历思凯的烈烈注视下,周慎硬着头皮夹起半个煎蛋送到了嘴里。
历思凯这才点头,翘着腿说:“一会我送你去禁毒支队,我晚上估计会加班就不去接你了。”
周慎点了头:“嗯,我自己能回家,不需要你接送。”
“那不行”,历思凯摇头却笑:“我在你家蹭吃蹭喝说不过去,以后方便我都会接送你……”
周慎刚想拒绝,历思凯又道:“你别拒绝,我家里冷清厨房里落了几层灰,以防我饿死你还是容留我蹭饭吧。”
历思凯垂着眼,弯弯的眼睛无辜可怜,像是泛着星星的狗狗眼,眼里顿时没了神。
周慎忍不住干咳一声,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人才装得一手可怜样。
周慎快速解决了早餐,等历思凯洗完餐具,两人才一道出门往市局赶。
因为编制问题,禁毒支队并不在划分在市局大院里,虽说两地隔得也近只有十分钟车程,可遇到了高峰堵车,足足半小时他们才赶到禁毒支队。
历思凯将车停靠在禁毒支队对面的马路上,周慎开车门下了车,历思凯却叫住了他。
“周大队长”,他说:“有事给我打电话,无论案子或是遇到困难,都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