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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宋笙觉得很奇怪,奇怪的同时她又觉得愚蠢。
连科技都无法救治的东西,难道寻求这种庇护就能够救治吗?
答案显而易见。
当时的宋笙不明白,可现在的宋笙突然就明白了,这不是愚蠢,也不是荒诞。
当科技无法救治,当医疗无法治疗,那一刻,信仰便是唯一的解药。
信仰便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东西。
信仰也是唯一可以帮助自己渡过这趟悲苦人间的船夫。
那段时间的宋笙也想过死亡。
她觉得这样的家庭格外地糟糕,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在一瞬间是停滞住的,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止步不前。
她甚至觉得自己就算是死,或许也没有为她掉泪。
甚至,她会连棺材都没有,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没人去管。
后来,也许会被人丢弃在荒郊野岭,被生长在里面残暴的野兽撕咬,被地上的虫子腐蚀。
慢慢地,一年又一年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宛如她没有出现过一样。
遇到了沈知野之后,她觉得似乎是有不一样的。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是有人可以耀眼到这个样子。
于是,遇见他的那天之后,她都会写一封情书。
她会记录下有关他的一切,记录下她所观察到的他的无数个小习惯,会记录下他穿的衣服,也会记下他喜欢喝的饮料。
然后,每一天,每一封情书的最后她都会写下一句话。
宋笙,求求你,不要死。
每一天,最后这一句话,她都会用全身的力气去写。
写完了之后,她仿佛觉得浑身都卸了劲一般。
每次写完,她都会抬头看窗外。
外面的天空黑沉又压抑,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小巷也没有人走动,阴森又恐怖。
她家的房子总是渗水,她住的房间的墙壁总是潮湿的,她觉得整个房子里都是腐烂的气息。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或许就是她尸体腐烂掉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样写了多少天,也不知道这样熬了多少天,她情书的最后一行字变了。
不再是不要死。
她只会写。
宋笙,好好活着。
不要死去了,要好好活着。
上天让她看到了一点点的光,既然有了这点光,她就不能再死去了。
她要好好活着。
那时候,宋笙自己并没有发觉,她对沈知野的感情或许早就不是单纯的喜欢了。
不再是那种大脑一时冲动的感情。
是一种精神上的喜欢,除了喜欢,更是一种依赖。
她是依赖沈知野的。
……
“宋笙?你怎么了?”一旁的安梦雨有些小心地问,“你怎么哭了啊?”
宋笙回过神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往外掉。
一滴一滴地落,染上了她的衣衫,将她上身的衣服染成了深色。
“宋笙,你要是……其实不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讲的,我都会听的。”安梦雨看着宋笙,在心里酝酿了很久才开口说。
宋笙抿了抿唇,看了安梦雨一眼,扯了扯嘴角,想扬起一抹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最后,她也只好放弃,张了张嘴,声音格外地颤抖,也带着哭腔,充满了破碎感:“安梦雨,你知道,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她说着,目光看着远方已经快完完全全没入山峦的太阳。
“我喜欢上他,也是在这样一个黄昏。”
宋笙声线颤抖地说着,她费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平静,可是终究是失败了。
“我会特意地去记住他的很多细节,下课时偷偷地去看他,我总想着想为他做些什么。”
后来,应该是高三时沈知野缺席的那一次月考。
当时很多人都说是因为沈知野的父亲有暴力倾向。
宋笙是不相信的。
后来有一次,她在自习课上整理一道物理错题,她写的很投入,等她将这个题目写完,再讨抬眼的时候,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了。
一个是她,一个是她不怎么熟的男生。
那个男生也是因为写作业有些晚了,他动作比宋笙快,将书包收拾好了之后就走到了门口,打开门的瞬间,他甚至还回头看了宋笙一眼,叮嘱道:“你等会离开教室记得关灯。”
宋笙点头,“嗯”了一声,见她点头,男生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室。
宋笙收拾东西很慢,等她将自己的书本收拾好往外走的时候,学校里几乎已经没人了,只有空气是带着凉意的。
夜晚的露气降了下来,夜晚的风吹过脖颈激起皮肤泛起淡淡的战栗。
她从楼梯口走下去,一楼的最边上是一个是一个录播室,录播室旁边种着几
', ' ')('棵树,她每次放学都要经过那里。
只是那一天,她还没有经过那个录播室,远远看去,似乎是看到了一个赤橙色的点。
宋笙不会认错的,那是烟头。
这么晚了,谁不回家,还在录播室旁边抽烟。
她这么想着,可是却并没有很在意,准备走的时候,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束灯光,很快地扫过了校园,然后消失不见。
她看到了站在录播室旁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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