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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扬心口一悠:【真的假的?】
彭旭传回来三个词:【吃饭】、【上课】、【吵起来】。
因为不是一口气发的,乔扬看到第二个时不知道还有第三个,以为彭旭又要临场脱逃,随便拿句“要上课了没时间聊”就打发他,“吵起来”三个字一露头,他倒迷糊了。什么意思啊,还玩上连词造句了?他配合着猜道:【你上课吃东西让老师说了,然后吵起来了?】想想又觉得不对,这和梦见他有什么关系?
彭旭说:【不是我,你。】
哦,这就和他有关系了。乔扬心里“嗨”一声,原来是这么个梦见他,不是春梦。那也值了,好歹是有他。
乔扬:【我怎么会上课吃东西?还跟老师吵?】
彭旭这次发的语音,估计是吃完饭在外面走着,说:“我哪知道,你尝完了让我吃,都上课了吃个屁,你非端我桌上,常在叫你回座位你不听,站我旁边要喂我,然后常在那粉笔就飞过来了,正掉碗里……”
乔扬对这没头没脑的情节倍感无语:“真会梦,韦老师那脾气什么时候扔过粉笔。”
彭旭:【可他就扔了。】
乔扬笑,压低声音说:“肯定是我尝了觉得好吃就想给你。”
彭旭呲他:“我有手用你喂?”
乔扬:【我怕你累着啊,我愿意伺候你。】这种肉麻兮兮的话他不敢当着宿舍人的面发语音,只能靠打字传达。
彭旭没接茬,说:“听着啊这梦还没完。”
乔扬想象着他在校园里边走边举着手机发语音的模样,心里一阵甜。
等了约一分钟,梦的后半截陆续传来了。依着彭旭有声有色地描述,乔扬经此一吵,算是把韦常在给得罪了,在紧接着的体育课上,韦常在故意喊他去队伍前面领操,说他这么有精神就别浪费了……乔扬糊涂了,也没顾上听后面的就忍不住问:【体育课?韦老师改教体育了?】
彭旭“啧”一声:“这不做梦么。”
乔扬一琢磨也是,他平常的梦也净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毫无逻辑可言。行,教体育就教体育。不过领操是什么套路?体育课干吗要做操,那不是大课间的任务吗?
彭旭被他一问一问地问扫兴了,说:“你听不听?”
乔扬:【听!】
彭旭在第二条语音里续道:“你个二楞子说不去,说你又不是体委凭什么让你去,你四肢不协调领不了操。常在说你平常在班里蹦跶那么欢,这会儿装什么蒜。你说什么时候蹦是你的自由……”
乔扬第一次发现,原来平日里总一副懒言架势的彭旭,很有说单口相声的天分呢。不过讲到这儿,彭旭明显成了取乐的语气,乔扬绝对有理由怀疑他在某些情节上添油加醋了。
乔扬发过去一个捂脸的无奈表情,催道:【然后呢?】
彭旭说:“然后常在问你是不是找倒霉,你说就找了。”
乔扬:【…………】
彭旭:“诶我发现你挺有种。”
乔扬:【你就拿我找乐。然后呢?】
彭旭在这时改回了文字,估计是回了宿舍,有些话不愿意让人听。彭旭:【你冲常在脱裤子。】
乔扬:【?!】
彭旭:【不说了是领操。】
乔扬不知这回怎么就反应那么快,一下就明白了彭旭打字的“操”是要发四声的。他脸上忽地一烤,那点尴尬烤化了,全剩下小兴奋。
彭旭的消息又来了:【常在不搭理你,你往他怀里扎,常在叫体委呢?体委呢?】
乔扬催他快往下讲,别总把话停在吊人胃口的地方。
彭旭慢条斯理地写:【我一扭头,你抱着常在冲我喊你不要体委,就要常在。】
乔扬一看这话想也没想就立马说:【我要你啊!我就要你,我只要你。】
彭旭:【要我怼你?】
乔扬惊死了,彭旭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慷慨,专拣惑人的字眼往外抛,也不怕他这条哈巴狗缠住了不撒嘴。干脆就顺水推舟,乔扬问:【爸爸想怎么怼?】
彭旭说:“爽了为止。”
四个字,乔扬听了不下五遍。他真琢磨不透彭旭是怎么做到的如此理所当然,好像乔扬生来就欠了他,他现在讨回来是种天经地义。
“我跟你在一起……”乔扬打了几个字,觉得措辞不对,删掉了,重新写道:“我这几天伺候你,你觉得够爽吗?”读一读又觉得后半句不够具体,不够值得彭旭多跟他搭两句茬,最后改成:【我这几天伺候你,你觉得哪样最爽?】
他猜彭旭多半会选口交,毕竟这是实打实能刺激到射的方式,也是他们之间到目前为止最深入的接触。谁想到彭旭压根就不顺着他的思路走,甚至都不认可他有功。
彭旭:【你伺候什么了。】
什么意思?这是不满意了?还真的不满意他,嫌他了?乔扬马上想,那是哪一方面的不满意呢?是肉体上不够带劲,还是欲望之外的吃喝玩乐上他没
', ' ')('把人伺候舒坦?他不确定,但态度足够狗腿,他说:【只要你说,我都做。】
彭旭没有立刻就回,半天才说:【上课去了。】
乔扬心里那股想抓抓不住的感觉又出现了。还好没一会儿彭旭的消息又来了,问他:【你没课?】
乔扬:【有啊,我已经在教室了。】
彭旭什么字也没打,只发来一个点赞的表情。乔扬摸不着头脑,心想彭旭是不是错屏了。
乔扬:【你在跟我说话?】
彭旭:【好好上课。】
彭旭越拿这段关系不当回事,乔扬越当回事,这时哪还听得进高数老师那一口塑料普通话,他盯着手机发了小半节课呆,脑子里其实一刻也没闲着,一直在捋彭旭这些天和他说过的话。从字面意思到语气标点,他完完整整地回顾了一遍,总算有些恍悟到这个赞可能是在指什么:是说他真正想做的事是不需要被人催着就会主动去做的。是这个意思吧?
乔扬一阵心虚,明明没多久之前他磨着彭旭喊“爸爸”的时候,他刚做过承诺,说彭旭在这段关系里什么也不必操心,什么都有他呢,他来主动就好,结果现在……这么说彭旭挑理了?挑理是好事啊,比无动于衷强太多了。乔扬马上就认起错来,批评自己最近太懒散,太没有眼力价儿,让爸爸不爽了都没意识到,还有脸邀功呢。
洋洋洒洒写了百十来字,点发送时他却犹豫了。他想,这不对吧,这也太不彭旭了。彭旭可不是会把简单问题复杂化的性子,何况他们的关系比任何其他关系都更加没必要拐弯抹角。彭旭那么忠于自己的感受,想爽的时候甚至都不在乎他乔扬是男是女,真要有不满也肯定张口就说,再不济还可以无视他、淡着他,彭旭又不是没这么做过。这么个随心所欲的主儿,不大可能突然转性。
但是一想到陈穆都建议他应当再接再厉,主动一点总归没有坏处。他删了那一大段了无新意的认错,趁着课间休息,最终发给彭旭的消息是:【爸爸,我下回上课穿你给我的那条内裤行吗?】
彭旭说:【穿干吗?】
乔扬知道他的三个字得这么理解:穿它能怎么着?
乔扬又开始纠结了,喜欢个直男怎么就这么矛盾,左右为难,有些话怎么说都不合宜,有些事怎么做都不恰当。他若是实话实说,穿着爸爸的内裤就感觉是爸爸在时刻包裹着他,彭旭会不会叫他闭嘴?那么就说,穿别人的内裤更刺激?总得选一样。思来掂去,他最后选了第二种说法,大不了就让彭旭损两句。
却没有,彭旭回他:【不穿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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