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又默了很短的时间,皱着眉头思忖后才神色严肃地说:“你再去确认一下,一定不能让别人查到漏洞。”
他说好,不知道她是否生气了。
确认好这件事不会再威胁到时瑾之后,姜九笙才解释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赞同你的做法。”
时瑾看着她,眼里幻影浮动。
“我知道,就算是情侣,也没有权利干涉你的处事方法。”她尽量表达清楚,不敢太尖锐,语气显得小心,“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过极端,风险太大。”
归根结底,她还是担心他,怕事情败露。
时瑾垂下眼睫,沉吟了很久,抬起眸,目光灼灼:“如果我就是这么极端的人呢?”
姜九笙蓦然怔住。
时瑾视线不偏不倚,直直看着她眼底深处:“笙笙,如果我并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人,你会怎么办?”
似乎是。
他确实并非她一开始以为的那样温润如玉,虽绅士,救人无数,不与人为恶,却也有时极端,有时偏执,甚至有时暴戾狠辣,比如张荣海这件事,他甚至连法律与医德都可以违背。
明明矛盾的两面,却又结合得恰到好处。
姜九笙想了很久,最后的结论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认了。”她语气很坚定。
或许,他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方方面面,可是,她就是鬼迷了心窍似的,对他偏心得不像话。
时瑾笑了,眉间阴翳消失殆尽,眼底全是愉悦,把她抱进了怀里,在她脸上亲了又亲:“笙笙,我以后会尽量听从你的意见。”
他说的是尽量。
算了。
姜九笙抱住他的腰:“不听也可以,别瞒着我就行。”
时瑾点头,想吻她。
电话偏偏这时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姜九笙想了想,还是接通了,喊了两声,那头依旧没有回一句话,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她安静地等了许久,开口问道:“是锦禹吗?”
她平素很少将号码给不熟识的人,不知为何那日在中南会将私人号给了一个一面之缘的人,也不知为何她会有这样的感觉,隔着屏幕都能感知到少年的拘谨与小心。
过了许久,电话里传来少年的声音:“是我。”
语速很慢,咬字很清晰,大概是他很少开口说话,嗓音沙哑又干涩。
姜九笙没有与自闭症人群相处过,不知道该如何对话,尽量温和:“你是有话跟我说吗?”
又是很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