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翰翰哄睡后,得得出了房间,见桌上又是三杯茶,一杯在右,两杯在左。
这种摆放方式预示着赵大教授又要给她“传道授业解惑”了。
很明显,这次应该是催婚。
每次老爸晚上给她上完“课”,她整夜都不得安枕。
但不得安枕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老爸的教诲直击灵魂,发人深省,叫她想东想西的睡不香,而是大晚上被逼着喝了那么多水,谁不要起几次夜呀!
得得颔首垂眉,自觉地坐到了右侧,一口闷下了桌上的茶,然后提起水壶,又给自己斟满。
早些将壶中的水喝光,便可借口去烧水,避开老爸一阵子。
去厨房给水壶填了新水后,老爸开始翻来覆去的向她罗列大龄青年的各种悲催,直到她快睁不开眼了,老爸才说到正题:“明天送完翰翰,去相亲。”
得得弯下腰,恭顺地接过相片。“遵命,老爸。”
“得得,你爸说这人在学术上很有造诣,你趁现在还没找到工作,有时间就多接触接触,合适就先谈着。”梅子继续推销着:“这人是你爸学校里的博士后,面相上虽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但据说为人老实,一心扎在学术上,很快就要参加副教授答辩了,前途无可限量。”
不是吧,怎么又是站在人类文明制高点上的博士或教授啊!
她从小就与这些人为伍,尝遍了生活的苦!
小时候,别人家邻居的叔叔和阿姨最多是问问你在上什么兴趣班,可她的邻居们直接给她上“兴趣”班。
她百思不得其解,这些研究自然科学的叔叔阿姨们,为什么总喜欢给幼小的她传授生涩的哲学经那,而且还经常对她的成长指手画脚。
她从柳大附属小学一路读到柳大附属中学,然后顺利考入柳大。整个求学生涯别说谈恋爱了,就连晚上去操场跟男同学交换个笔记,都有人到赵大教授面前举报她。
赵征平是她的主家长,其他的柳大教师则是她的辅家长,她就是在这样一个庞大的集体家长群中熬出头的。
本以为毕业后,工作结婚了,就自由了。
不曾想,兜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老爸还希望她嫁给这帮人!
还好相亲对她而言,只是走个过场,一切悉听尊便吧。
得得抬起照片,推到眼前。
照片里的人并没有梅子说的那么糟,只是照片模糊了些,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拍的,雾蒙蒙的。
不过想想也是,一心求上进的博士后,怎么会有时间专门为相亲去拍照那,大概是因为这张照片历史有些悠久,才这般不甚清晰。
但长的好看还是不好看,跟她都没什么关系。
“爸,我明天一定按时去,我可以先回屋了吗?”
赵征平一看便知女儿根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为消解女儿的抵触情绪,他开出了交换条件:“得得,只要你肯端正态度,好好跟人家相亲,我答应你,将翰翰的抚养权归还给你,还容许你偶尔带翰翰出去住住。”
什么,她抚养翰翰还需要授权?!可心里怎么好似捡了个很大的便宜呢。
“好,一言为定!”得得端起水壶,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重重的落杯于桌,形如盖章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