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个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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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对不起,我迟到了。”

陆锦程匆忙赶到片场时,剧组已经在拍摄中,导演瞥了他一眼,忍着怒火挥挥手让他赶紧去换装。

昨晚被高寒干狠了,他的腿又酸又软,快走几步没注意左脚绊右脚,差点当众摔在地上,狼狈地踉跄几步,往化妆间小跑过去。

他小喘着气脱下衣服,镜子里头的身体触目惊心,尤其是胸膛,又青又紫,乳头被暴力拉扯捏揉过,肿胀了一倍不止,他用手碰了碰发硬红肿的乳头,刺痛得浑身一颤,穿衣服都收了力道,生怕摩擦加重损伤。

偏偏褚令策为数不多的武打戏份全压在今天,他不好耽误剧组进度,熬着胸前钝痛投入进去。

痛楚让他的动作有所保留,施展不开,再加上今天迟到的事儿越发增加了导演的不满,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发了大火,最后撂下一句话,点了根烟走开去。

“不会演就不要演了!”

陆锦程垂下眼眸,走到化妆师前问她要个创可贴。

小姑娘边找边问了句是哪儿伤着了吗,看他指了指胸膛,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中年演员露出窘迫的神色,她也不自然地脸红了起来,突然就联想到昨天那位帅哥的暴言。

“爬上高寒的床……”

“我玩够了吗?”

她赶紧打住脑海里的胡乱揣度,陆锦程是业内有口碑的老演员,怎么会跟这种事搭边。她想着待会儿有场褚令策清理伤口的戏份,只需要穿一件透薄的里衣,创可贴太过显眼,便给出专业意见,问道:“陆老师介意用乳贴吗?就像许多马拉松选手一样,为了避免擦伤也会用到的。”她怕这位叔辈级别的老演员尴尬,特意用寻常的语气解释,让气氛变得轻松。

陆锦程没有迟疑地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接过乳贴后,他转身躲到一边去给自己处理。说能坦然接受是假的,但是他足够专业,即使让他穿上高跟鞋去演个变态男人,只要是工作需要,他也会毫不犹豫照做不误。

导演的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一根烟下去人就冷静了,沉着脸招呼了一声,这会儿陆锦程倒是没拉后腿,顺利结束了几场干净利落的打戏。

陆锦程松了一口气,领了个盒饭随便扒上两口,趁着剧组拍摄其它场口,赶紧把伤疤特效妆做了。

负责这一块的特效妆师看到陆锦程的身体,眼尾跳了一下,下这么重的手,任谁背着这身伤口去跟剧组的武行对打,也没法发挥好。他不自在地看了一眼陆锦程,本来闭着眼睛小憩的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他不敢动作,还故作玩笑说:“替你省了几道做伤口的功夫。”

严正肃穆的脸庞放松下来,卸了几分冷硬,便多了几分强颜欢笑的脆弱。

做这一行的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说了句“我尽量轻点”便开始动手做妆。

不知是特效妆师对这一无足轻重的配角多用了几分心,还是姚池看褚令策这一角色有滤镜,等陆锦程端坐入戏后,腰骨挺正而满脸倦色的父亲,愣是让他看出些凌厉的艳色。

“为父能替你挡这一回两回,可无法护你一辈子周全。听为父一句劝,莫要再与那魔头为伍。”

“此次是孩儿私底下跟踪齐大哥的,他全不知情!”

眼见褚正雅还要维护那姓齐的魔头,褚令策推开儿子递过来的白玉瓶,别过脸去不再多言。

姚池盯着陆锦程白衣之下青紫交错的身体和做上去的渗血伤疤,抿着嘴唇忍住满心悸动,看上去就跟无法理解父亲对魔教的偏见误解,倔强而委屈。

“罢了,出去吧。”褚令策一句冰冷的叹息将年轻演员拉回进戏里,他不服气,也不愿意让为他遭难的父亲独自一人舔舐伤口,非要留下为他上药。

指尖划过伤痕,他的手在轻微颤抖。这不是一具漂亮的身体,却足够成熟,岁月碾过一轮又一轮,留下了饱满而沧桑的痕迹。

这场戏结束后,导演走到陆锦程旁边拍着他肩膀说:“早上我语气重了,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放心上。”

“没事,是我没做好。”

“你不介意就好,这伤口做得这么逼真啊……”他说着话就上手按了按一处青紫,陆锦程浑身一颤,脸色陡然变白,死死忍住一股打掉他手的冲动。

陆锦程逐渐意识到,自己确实上了年纪,无法再拼。

或许是从那档比拼体力的综艺起,他与不知名的年轻爱豆进行纯体力较量,尽管技高一筹将人掀翻到泳池,隔天腰酸背痛到差点起不来床,而年轻人还生蹦乱跳活力四射。也许是那次对手演员收不住势将他胳膊扭伤,石膏打了几个星期才恢复过来。

而现在……胸前小小的瘀伤足足过了两周才彻底消散,他不得不感慨一句岁月不饶人。

剧组的时间过得飞快,进组一个多月,陆锦程这来者不拒的好脾气引得许多年轻演员前来讨教,而夏乔森也终于知道陆锦程已经脱离了蒋云杰,得知这个消息的他起初是愤怒的,后来却松了一口气,可惜他跟陆锦程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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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实在少得可怜。

在讨教的年轻人当中,姚池作为他戏里头的儿子,出现的频率最高。乖巧好学的孩子总能讨到长辈的关爱,提到的几部冷门电影也是陆锦程的最爱,导致他对姚池也尤为偏爱和照顾。

除了不出席任何联谊饭局酒局,陆锦程也没什么地方可被人挑剔——他连婉拒都是得体礼貌的,不会得失到任何人。

“锦程,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推了,投资大佬们约的局,大家都去,你好歹意思一下露个脸。”

“行吧。”

陆锦程这个人精,导演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拒绝,想着找个角落安静吃喝就好,这酒从来不是好东西,他是一滴也不会再沾。

无奈事与愿违总是人生常态。

他趁着大伙儿在里头敬酒时溜到院子透气,意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姚池怎样?”

“你不是一直好这口吗,又纯又欲的男孩儿。”

“老子今晚就要弄他。”

陆锦程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便装作听不见比这更不堪入耳的话,转身回到饭局中去,以至于没听到后头还有稍微提到他的事。

“刚那大叔都听见了吧?”

“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高寒底下的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陆锦程?”

“高寒这回挑人有点问题,这什么眼光?”林铖盯着那个普通的背影,轻蔑地笑出声来。

吃饱喝足,陆锦程随大流离场时,瞅见姚池满脸通红,被那位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男人逼酒,眼圈泛红。他本想径直离开,脑子里莫名浮现出这个月来姚池蹦到他面前乖巧又活泼的模样,褚令策护犊的性格无端被唤起。

这孩子还年轻,不应该受伤害。

他脚步一顿,跟个操心的爹一样给姚池解围去了。

“瞧我这记性,差点把儿子给忘了,姚池,我送你回去。”他正要伸手去搀扶姚池,一杯酒架在了他和姚池之间。

“陆先生这么有心,先把他这三杯给补上吧?”

陆锦程看着林铖,眼也没眨,爽快地替姚池喝了面前的三杯。他喝酒自带风流颓靡的派头,笑眯眯地游刃有余,不紧不慢又深不见底,似乎要拉着观者共沉沦。

酒度数不低,热辣辣的火从嗓子一路灼烧到胃里,陆锦程压下酒气正要扶走意识已经模糊的姚池,那个邪里邪气的年轻人将他拦住,嬉皮笑脸地说:“急什么,我送你们。”

“不劳您费心。”陆锦程客气推搪,林铖那张嬉皮笑脸讽刺道:“说话别拿腔拿调的,姚池也不会看上你这种油腻的老家伙。”

“林先生见笑了。”

陆锦程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林铖很是不爽,他将醺醉迷糊的姚池拉扯过去,挑衅地看着陆锦程:“你不过是高寒的一条狗,有什么本事来护着别人?”

陆锦程半步不退,染了酒意的眸色不见怯意,反倒有几分厉色。林铖决定要羞辱一下这种不知死活的人——明明是烂泥,想沾污白玫瑰,却要给自己找个护花名堂。

“大家明码标价,你情我愿,你不妨也开个价,多少钱一晚?让老子看看高寒底下的屁股有多值钱。”

“我不做这种……生意。”陆锦程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好一会儿才回答。

“或者,你帮这小子射出来,老子看高兴了就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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