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飞在伞下,吐气如兰,悄悄声道:
“阿玛......”
或许,还能更亲近,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再靠近那么一点点。
哪怕一点点。
慎肆未动,垂目,看着鱼飞的唇。
他能感受到鱼飞呼出的气息,他们父女的鼻尖相贴,只要他往前,或者她往前,一点的距离,他们就能得到彼此。
鱼飞不应该去那样的深宫高墙中,戴着重重枷锁的活着。
她值得一个爱她,疼她,惜她,重她的男子,与她相守一生。
他是她的阿玛,他天生就该爱她、疼她、惜她、重她,除了他自己,这世间还有谁,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如此对待他的鱼飞?
慎肆的心头泛着酸涩,他的眸光沉沉,露出伞沿的下颌绷得紧紧的。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这个做阿玛的,对女儿爱得如此深切,深切到,压根儿就不愿意与另一个男人分享她。
“鱼飞。”
慎肆看着她的唇,仿若入了魔障一般的唤着,
“阿玛在这里,别怕。”
过来,阿玛在这里,别怕,再靠近一点点。
鱼飞顺着阿玛的目光,也看向阿玛的唇,他的唇形好看,这一点,她似乎不随他,肯定是随了那个连面都每见过的额娘。
慎肆的头歪了一些,他的唇与鱼飞的唇之间,只差了一点点,然后,他抬起眸子来,看向鱼飞。
这一眼中,蕴涵的信息可太多了,鱼飞的心怦怦的跳着,她呼吸着阿玛身上的气息,
太亲昵了。
但她是他生的,自额娘过世之后,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就是鱼飞,他又怎么能不亲近她呢?
除了她,她不能允许这慎亲王府里,有第二个女人,同她这般,可以这样的亲近她的阿玛。
鱼飞恍了一下神,于是显得被动了些。
慎肆的眉头锁了起来,半晌,他不再靠近她的唇,回过了头来,继续往前走。
很快,就到了鱼飞的院子外面。
他将鱼飞背进了院子,院子里,常嬷嬷与琳儿带着一应奴婢迎了上来。
她们想将鱼飞接下来,慎肆却径自背着鱼飞进了屋,将她放在了床上。
一大堆丫头婆子守在外间,静静的立着。
慎肆蹲身下来,握住鱼飞的脚,替她将花盆底鞋脱了。
常嬷嬷上前来,急忙说道:
“王爷,王爷,老奴来。”
慎肆没搭理她,只管将鱼飞的脚握在手中,又是皱眉道:
“这脚也太冰了,是伺候你的人不周到。”
一听这话,常嬷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慌里慌张的磕头,
“奴婢该死。”
鱼飞看向慎肆,抬起手,放在慎肆的肩头,轻轻的扯动他肩头的衣裳。
她从小t寒,生她的额娘据说怀她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儿的坐过胎,将她生下之后,还不足月,又因意图掐死她,被慎肆杖毙在了雪地里。
所以鱼飞从小就缺乏母亲的悉心照料,后来又出了贴身奴婢几次三番懒怠疏忽,招致鱼飞生了几场重病,从此落了个天气一凉,就手脚冰凉的重病。
这也不是如今伺候的人不周到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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