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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塔罗涅很少在身边带人,倒不是没有,毕竟他有钱有权又有着一副多情俊美的面孔,太多人向他涌来,他微笑趟水,身上从不沾湿。
他想要不一样的,不奉承也不是想要利用索取,但真心往往难求,合眼缘的人少之又少,越繁丽便越失真,千篇一律的人想要扒上他的财富和声望,他侧目而视,转身便走进下一个良夜。
在潘塔罗涅二十七岁时,阿芙罗狄忒终于慷慨地向他贫瘠又野心勃勃的心脏射出一支金箭。
至冬女王宣布授勋的仪式邀请了很多人,他也是名义上的勋爵之一,那天礼貌性的前来观礼,他知道这位阶位排名十一的法律贵族才刚刚成年,曾经服役,又脱身做了歌剧演员在圈内也小负盛名,今后虽然并无实权但身份仍然尊贵。
年轻的刚满十九岁的男孩,潘塔罗涅不指望他有什么大的作用,不过他的信条在于不与人交恶,因此还是有些期待这位传说中立过大功的青年比其他几位虚伪又想从他手上捞钱的同僚能通点人情。
达达利亚在乐声响起约摸一半时随着华丽的白色轿辇骑马而来,女王在花冠一般的露顶车辆上向众人颔首,他握着白金交织的马缰,橘红的发丝被猩红面具压下,着白色军装黑色军靴、半指手套,妥帖合身的硬质面料曾经由富人亲手挑选裁定供给军方使用,在阳光下呈现几道不太柔和的棱角。
青年胸前佩戴金银勋章,腰间束一柄礼剑在前方开道,身后的红绶带和流苏迎风飞舞,他回头对上潘塔罗涅目光,蓝色的瞳孔深邃幽暗,但那道红领亮的像刀剑撒出去的一道血线,直直扎进富人眼底。
随后年轻的勋爵便单膝行礼,挺拔的身躯微微弯折,不卑不亢地在女王权杖下听取他的命名和箴言。
舞会就此开始自由狂欢。
潘塔罗涅还在回味那一瞬间的对视和悸动,年轻的勋爵便带着他的长剑在久负盛名的九席面前站定,露出一个明媚的符合他年岁的笑。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您?”
他漂亮的像一只花豹,刷一下就撞到了人心坎上,凌厉机敏又活泼骄傲,潘塔罗涅心里这么想着握上达达利亚的手,“阁下叫我潘塔罗涅便好,您今天很引人注目,恭喜。”
“这就是您刚才……一直盯着我看的原因吗?”
达达利亚轻轻晃了两下手,潘塔罗涅惊讶了一下,对方的骨骼比他想的还要纤细,凑近了他才发现对方身量也不像一般至冬人那样宽厚而是更精致瘦削,即便已经成年曾入伍多年面上也还有种稚气未脱的天真烂漫。
“您很漂亮,我是说,您值得任何一位女士倾心。”
这下他又露出了一种小心思被满足的笑了。
潘塔罗涅推翻了自己前一秒的感想,他看着对方在阳光下格外蓬松柔软的橘发,感觉他和稻妻野外常见的狐狸一样爱撒娇卖萌,狡猾地利用自己出色的外貌,即便他深知对方危险也还是忍不住觉得达达利亚这幅心满意足的样子实在太过精致漂亮,比他们本国制造的洋娃娃还要可爱。
过分好拿捏了,不像猫科,而是更需要人肯定和陪着玩耍的犬科。
“多谢您的赞扬,”达达利亚眨了下眼,轻轻捏了一下潘塔罗涅藏在手套下的关节:“不过比起淑女们,我还是更想得到您的青睐,众所周知,您眼光一向很好。”
“承蒙阁下厚爱。”
他回握达达利亚的手,隔着手套感觉到他搏动的血管和细滑的皮肤,以及对方灼灼目光下的挑衅。
格外的不安分,至冬盛产过分活泼以至于拆家不肯消停的大型犬。
特别适合也需要人来管教。
女王在上,他搭上达达利亚的手逼近两步靠着对方耳边呼出一口热气,在对方慌乱的心跳中按住年轻男孩的腰,然后顺势夺取动作主权。
舞池从不缺乏美丽的男女主角,兴许是灯光格外偏爱热情张扬的青年,达达利亚强作镇定下意识迎合男人舞步搭上潘塔罗涅的肩,当他们动作定格,音乐骤然开始,下一曲舞会已经迎来开幕。
潘塔罗涅笑着引他迈步,同时温声询问达达利亚一个无法生效的答案:“您愿意将您的第一支舞交给我吗?”
他回以一点也不真诚的假笑,“您说呢。”
————
最终潘塔罗涅和他跳了两支曲子,达达利亚连跳了两次女步,动作全由男方掌控,第一次心里还有点不服觉得对方耍阴招才让自己失势,第二次就自然多了,男女舞步都一样,就是被潘塔罗涅戏谑目光看的不舒服,他趁机踩了对方好几次,把潘塔罗涅那双精致的指不定才定做的皮鞋踩得全是折痕才施施然下了舞池。
当然,如果他回去没在自己腰带里看见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名片,他会更高兴的。
没人敢潜规则达达利亚,就算是想也要先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敢暗示公子。
首先公子本人是名誉贵族身份不低,其次他身手极佳,曾经在部队里也少有对手,此外他背后是产业遍布七国的优秀资本家潘塔
', ' ')('罗涅,被富人姥爷说是自己看中的最应该高调的男演员,他似乎在政内关系很多,市长普契涅拉和女王都曾出面说很喜欢这个小辈。
不过,没人找他并不代表公子本人就不会三更半夜悄悄摸摸爬上某位金主的窗,然后在对方这是四楼你怎么上来的的疑惑里发出共度良宵的绯色邀请。
“你先下来,过来,我们坐下说。”
潘塔罗涅扶着额头深感无力,他早该知道达达利亚是个言出必行的执拗性子,他怎么能在逗过小孩之后一点多余的心都不操让人摸上了自己家……窗户,要知道他住的别墅保密和安全性都算数一数二的严,这位小十一是怎么在没有惊动报警器的情况下安全爬上来的?
“我不,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达达利亚半蹲在窗台上,下面过两层就是带着花园的大阳台,他一点也不担心出意外。
“答应你什么?你先说,你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答应。”
“喏,给我钥匙。”他从腿环上抽出一张卡片扔给穿了睡衣但仍然闷骚的露出半片胸膛的潘塔罗涅,“听说你对别人都特别大方,没人说你坏话嫌你吝啬,邀请都邀请了,你不给我开门钥匙?”
富人的目光从他被勒出凹陷弧度的腿根移到了自己手上的名片。
他翻了一下,看见了自己签名下的一个招摇的粉红色爱心。
达达利亚的声音带着点玩味:“我可问过普契涅拉了,他说收到你这种卡片的都是你的猎艳目标,一般还会附带房卡和具体时间。”
这兴师问罪的语气和不满,狐狸崽子颇有种闹腾作妖的意思。
潘塔罗涅头更疼了:“……你听着,我本来给你的不是这个……”他立马回忆起前天新定做名片被送到办公室时,正有个因为经费一直没批下来的反社会人士在阴阳怪气自己花销到了别处。
他额上青筋抽了两下,“是我搞错了,我道歉。达达利亚,你应该回家睡觉,下来我叫人送你。好了听我说,你和别人不一样,这是个误会,我不想市长先生明早上急冲冲敲响大门,带着警车响铃问我是不是丧心病狂地连刚成年的孩子都不放过。”
达达利亚收回了自己往下跳的腿:“我马上就二十岁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该睡觉了。”
“难道我不符合你的审美标准吗!”
潘塔罗涅的千言万语都被这句话堵回了嗓子:“……”因为他完全没法否认事实。
达达利亚看出他纠结了:“喂,富人老爷,你知道我为了到这花了多少功夫吗?你说不要就不要说误会就误会?我又不是不愿意,而且我早就成年了,我能对自己负责,你扯普契涅拉干什么!”
他越说越委屈,但他又气潘塔罗涅有点看不起他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那种意思,于是干脆跳下去把身上的的钩锁武装带拆了扔开。
“我们至冬又不是璃月那种古板地,你怎么磨磨蹭蹭的,潘塔罗涅,你是不是不行啊?”
他身上只剩贴身的一件红衬衣,胳膊上腿上还有几圈衬衫夹,饱满但仍然削薄的胸口起伏着,脸上恼着,“看看,媒体上透明投票排名第一的‘最有魅力的男人’。”
年轻的鲜活的肉体,坦诚大方地张开手臂挑衅着。
潘塔罗涅倒吸了一口气,他对美的定义虽然苛刻但不限男女,公子五官轮廓是典型至冬人特有的深邃,眉目高挑,但相对其他人更精致,特殊的红发血统柔和了他的棱角,加之圆润的眼角,一种雌雄莫辨的英气和妩媚与轻狂恣意互相成就了他夺人心魄的面孔。
潘塔罗涅很难拒绝这种具有冲击力的攻击性美貌。
而且……是个男人就没法容忍那句你是不是不行的挑衅吧?
他端正了身体,“这可是你说的,达达利亚。我答应你了,我们可以试着交往。”
达达利亚挑了挑眉。
他示意道:“来日方长,今晚、现在,你不会打算顶着吹了一晚上风的身体跟我上床吧?”
他看见对方扔到地上的折叠滑翔翼,显然这孩子就是从后山一路飞过来的。
“那?”
潘塔罗涅叹了口气:“先去洗澡,今晚你就睡这里……我去客房,四小时后我要去公司上班,懂了吗。”
达达利亚点头,“知道了,我有早八你有早七。”
潘塔罗涅再次哽住了,他才记起来达达利亚现在是复学状态,青春男大,顶着早八还能凌晨翻墙。
他想着,不愧是清澈的男大学生,精力都拿去搞事了。
潘塔罗涅说工作就是真去工作,不过他还记得自己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准男友”,因此当天他出门前又安排了达达利亚的早八司机,同时叫秘书准备一份d大大学课表接送对方。
该说不说,达达利亚这个男大学生比潘塔罗涅这个多年成熟社畜休闲多了,起码他仅有两天早课其余周内可以赖到十点起床然后被司机送进校园——潘老爷往校里投资了一笔钱用来改善食堂菜谱,指明加入了不少璃月菜系,据说还上了
', ' ')('感动了d大在校生的名人榜,尤其是留学至冬的璃月人,他们恨不得给他烧个神像当财神爷拜。
达达利亚把校园墙上的投稿截屏发给了富人老爷,附赠一句阳光明媚的谢谢达令。
几分钟后,潘塔罗涅回复消息:主要是为了我的脾胃着想。
因为他这段空闲时间得陪男大学生吃饭上课,至冬菜系实在有限且粗犷,潘塔罗涅已经习惯璃月那种精细口味的舌头只能投降。
达达利亚把从自己小妹冬妮娅偷来的表情包发给他,一只吐完舌头就变回微笑脸的橘毛狐狸,在屏幕上冒头又缩回去,不愧是小女生喜欢的表情包。
[还有,我们什么时候做啊?]
潘塔罗涅刚吩咐完十分钟后开会,手机一响一滑,又冒出了这句话,他不得不叹气感慨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还是璃月的保守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他总觉得应该再和这只得意洋洋的狐狸培养一下感情然后走到后面那步。
[打个商量,达达利亚,我们认识才几个月,交往才两周半,先互相了解然后更进一步,璃月有个成语叫循序渐进,明白吗,时间……最起码等你期中考过吧?刚好两月,你到时候还想着继续那我们就继续。]
过了一会,达达利亚才发了一个沮丧的比了一个ok手势的表情包。
然后:[你要是不行也可以直说,博士那边说还能治。]
潘塔罗涅:[少和多托雷混,行不行你以后就知道了。]
————
潘塔罗涅不是没有性经验,他身份摆在那虽然也属于圈内相对来说比较洁身自好的人,但有几段露水情缘,平时很注意安全卫生,并且为了防止最大的道德不幸——怀孕生子而很少和女人勾搭。
达达利亚从外面打听过这些,据说潘塔罗涅带出来的处了都不足一个月,然后给了大笔分手费和资源签合约保证再无瓜葛。
算上潘塔罗涅自己承认的出席接受讨好的几个……这个达达利亚就不在乎了,保证双方无传染疾病前提下探究过去并无意义。
他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了,成年人之间的来往,没必要他毕竟不是真想要那个名分,享受才是男人追求的东西。
不过潘塔罗涅人的确和他胃口,人大方幽默,又很体贴懂得留有余地和空间,偶尔两人还能就事论事互相多角度理解彼此,从伴侣和恋爱对象来说,达达利亚觉得潘塔罗涅除了比较忙和保守以外算得上非常优秀。
但他正年轻,需求和热情最热烈的时段,比起情绪价值,他更想把对方眼里的最后一步干脆做完。
于是他耐着性子等了,潘塔罗涅也如约在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两月后安排了一场浪漫约会,然后两人步入正轨厮混一夜。
从此开始不可收拾。
————摩拉
潘塔罗涅以前是璃月国籍,这点大多数人都知道,但他却是在至冬读了大学然后白手起家一路走到财富顶尖,对此他的过去便更显得神秘离奇了。
达达利亚知道潘塔罗涅很喜欢收集璃月天星集团发行的纪念币[摩拉],为此每年都会购买收藏,虽然说摩拉的本质是黄金不贬值……但他过于热络的爱好让公子起了好奇。
潘塔罗涅就把他新买下来的几十枚摩拉币拿出来给他看,金色的圆形金属像是硬币但比硬币大多了,两面镌刻一面是岩印另一面则是天星设计的精致花草,据说参考了琉璃百合。
“摩拉,提瓦特最早的通行货币,金属材质,古时由璃月总务司铸造回收,早期璃月掌握唯一的铸币权因此商贸兴盛,后来你应该知道,金属货币被淘汰然后纸币和虚拟货币转为主流。”
潘塔罗涅看着达达利亚把摩拉抛起又接住,公子压根意识不到这些小玩意一枚就价值千万,虽然和他坐拥的资产相比不值一提,但多少也称得上是昂贵的纪念品。
“我年少时过得很贫困,当时天星的掌权人摩拉克斯设立了一个资助基金,名额有限,主要补助我这种父母双亡的贫困生,但我没等到这笔钱,它被班里另一个和老师关系好的学生领走了。”
达达利亚认真听着,他知道潘塔罗涅时对方就一直都很富有,乍一听这些隐秘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总之我当时走投无路只能休学打工,然后接了个外快遇到了丑角,他觉得我有能力有野心,我们谈了一天,他帮我转了国籍,我就来了至冬读书工作。”
“这就是你特别针对摩拉克斯的原因吗?”达达利亚听说过他和天星分衡对抗的策略计划。
“大概吧,”潘塔罗涅耸了耸肩,“摩拉克斯并不亏欠我,我都有钱这么多年了,单纯看不惯他那副解释权在我的作风,你得知道,他做慈善的能力不足赚钱的千分之一。”
“摩拉克斯之前不是设了一个七星结构从里面拨人专门做纠察吗?这届选的还行,挺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的,估计干不久。”他科普说,“这一届ceo选了我的一位老同学,就是天权凝光,看不出来吧,她以前也是勤学俭工的人,还在店里卖过摩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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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回忆了一下自己对这位手段强硬的女强人印象,“我们歌舞团的演出合同跟她磨了好几天才过,特别难搞。”
“她可是摩拉克斯的忠实粉丝,也是自己走到现在位置上的。”潘塔罗涅笑了一下,“千万人之一的拔尖才能胜任天权,何况她身后开始并无背景,真要是好说话那才是不切实际。”
达达利亚理解这点,毕竟凝光看着就是会给人挖坑的商人。
“你以后多少跟她客气点,如果我没记错,她现在有个走海贸的女朋友,以前是雇佣兵,现在手下应该还有点家底。”
达达利亚连连点头,“知道了。”
潘塔罗涅看出他对这位雇佣兵更感兴趣了,公子喜欢富有张力的事物,包括切磋打架。
“对了,我打算转型当艺人,你不是有个娱乐公司还差点流量,考虑签一下我?”
达达利亚掰着手指说,“我申请的璃月交流生已经通过了,到了大四也忙不了什么,不如搞点事业,冬妮娅特别想看我当偶像去舞台上跳舞唱歌,潘先生,你应该知道我的话剧票也价值千金吧。”
潘塔罗涅没什么理由拒绝这份收益绝对高出投入且能哄到现男友的提议,不过等他拟完合同达达利亚就开始调戏他叫他金主。
“难道不是吗?你是我老板,负责给我发钱,而且他们私底下说你包养我我,干脆坐实呗,我亲爱的大金主、潘塔罗涅老板。”
公子选定了方向打算去演戏,为此还让潘塔罗涅请了老师准备给他狂补一些演员守则。他本人行事随意表演外不爱参合琐事,几次传出绯闻谣言回应都懒得回应,因此红黑参半,现在要走进名欲之流分歧大概只会更加严重。
潘塔罗涅哭笑不得,“到底是谁潜规则谁啊?”
达达利亚主动的他都觉得自己在他眼里似乎永远都是个变态,为此金主老爷一边顺人心思给腾出空间消耗公子精力一边还要增加健身计划调整工作。
达达利亚正在摞那堆摩拉纪念币,心灵手巧地把它堆成一竖高高的塔牌。
“要不要来?”
“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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