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楼里应该有些孤本,我都还没翻过……”
阿琅小声道,“这是赤果果的诱惑……”
别的还好,有校场和书楼,就让她很垂涎。
萧珩慢悠悠的,无所谓她去不去,道,
“我府上的人手都给你用,你想做什么,尽可吩咐他们去做。”
阿琅真怕他再说下去,就要说把王府送给她了,无奈之下,答应了。
她不是冲着别的去,只是冲着藏书楼里那些孤本去的。
这会阿琅正在校场边走着。
有士兵过来,“郡主,大家伙正在操练,王爷一早就出门了,他若是无事,应当很快就能回来。”
阿琅环顾一圈,问,“这附近的东西我可以动吗?”
这将士显然是看过阿琅在狩猎场上的那场比试,觉得她应该对军营熟稔,不必当普通女子对待,笑了下,
“郡主随意,注意安全就好。”
阿琅点点头,一路且走且看,到了练射箭的空地。
她起架在边上的弓,对着箭靶试了两下。
发现清河郡王府的弓箭做工比别处的要精致许多。
相同力气下箭矢明显有力了。
她看见影壁墙上挂着个样式比较显眼的弓,与其余的武器并排放在一起,似乎没什么特别,就上前拿了下来,也想试试。
那原先陪着阿琅的将士正和一个武将模样的说话,余光见到阿琅将墙上的弓拿下来,本来没反应,好像想到什么,连忙跑了过去。
阿琅原本以为是和别的弓是一样的,谁知拿下来后,才发现,这弓,比别的要重许多。
一个不注意,没拿住弓,差点砸到自己的脚背。
将士惊恐,上前要帮忙,“这是王爷的弓啊。”
阿琅说,“我不知道啊,它就挂那儿,我以为与别的弓差不多,哪晓得这样重……”
将士急了,王爷的东西可从来不让人碰的,府里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自然不会去动。
而且,弓的保养,要极其小心。
开工空放或力道不足,都会使其整体损坏。
学武之人对兵器一向都是很小心的,尤其这是特制的强力战弓。
阿琅也没想到,这么多的武器里,怎么就出了把不同寻常的家伙。
好在,阿琅只是拿了下来,手虽一时没拿出,不过还是接住了,也没空放。
她使了使劲,准备将弓挂回原处。
这时,一双手从侧面绕了过来,她背后靠上来一堵温热的胸膛。
那人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将长弓抬起,拉开弓弦,等力满之后,示意阿琅一起松手。
箭矢射了出去,阿琅心虚地回头,对上萧珩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这把长弓,是你父亲从前送我的。”萧珩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不知衣服的熏香,还是后来洒上去的。
他双眸里满是温和,说,
“才一天,你就将藏书楼的书看完了?”
阿琅背着手,看书也要劳逸结合,不能老看。
“对了,当时和你说过,校场和马场都可以给你使,不如顺道叫这里的将士与你操练?”
阿琅原本晃晃悠悠的,听到萧珩的话,顿时问道,“可以吗?”
萧珩点头。
阿琅唇角渐渐往上扬起,到最后变成一张灿烂的笑脸,“那我……”
萧珩抬高手臂,示意场上所有的士兵安静,随后大声宣告,
“今日骑射赢了郡主者,本王奖其一个月俸禄,若无人胜过,明日所有人一起加练。”
“哦……”
众将士纷纷闹哄哄地叫起来。
阿琅在边上,“王爷,你说的可是真的?我能赢!”
萧珩笑吟吟的,“本王倒要看看,今日何人会因轻敌而败,银子本王许下了,各凭本事自定输赢。”
阿琅笑了起来,“若是今日我要是不输呢?要是赢了怎么算?”
萧珩轻轻扬唇一笑,豪迈地坐在椅子上,笑道,“若是他们真输的那般惨烈,将来你的吩咐他们不可不从。”
阿琅叉腰,“那往后这王府岂不是……”
说到一半,她闭了嘴,王府不可能和她姓的。
一旁的将士起哄,“郡主,咱们可和那日的什么石公子不同,可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见过世面的人。”
也就是不可能打不赢阿琅了。
阿琅知道,所谓的见过世面,就是脸皮够厚,老兵一般都臭不要脸。
一个时辰后,阿琅已经彻底混入到王府卫队里去,玩得忘乎所以。
萧珩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下面此起彼伏的笑声,欢呼声。
阿琅手上缠绕着一段长长的马鞭,宽大的衣摆被风吹在空中,高高扬起,一张脸上全是肆意挥洒的汗水与畅快。
不只阿琅,就是王府卫队的将士也沉迷其中,众人围着中间的射箭场,嘈杂地嚷嚷这,由于声音太过混乱,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只是,这帮在沙场上历练过的血性男儿们,这会可是兴致正浓,纷纷想要上台,和阿琅比个高下。
等到阿琅赢完手上的一局,萧珩起身叫停,示意众人散开。
叫好声中,阿琅翻身下吗,朝众人挥挥手,示意她散场走了。
王府卫队的将士们也跟着手臂摇的和麦浪一样,让阿琅明日再来玩。
刚刚他们输的多,明日一定是要加练的,若是阿琅来了,想来他们的加练应该可以解除。
阿琅到了台下,仰着脸,看向萧珩,她没想到,萧珩竟然就这样陪她闹,甚至还叫手下的将士和她一起玩闹。
这些人,用平常的目光看待她,包容的心态对待她,阿琅想到那日在书院门口,那些书生说的,和今日将士们的态度。
想来,一直苛求的也不过如此了。
“王爷,多谢你。”阿琅诚恳地道谢。
萧珩心怀坦荡,磊落光明,他的王府卫队,也和他一样。
“若是你喜欢,往后可以常常来走动。”
萧珩温柔地看着阿琅,“你想做的事,就去做,想见的人,就去见,不用管其他的。”
阿琅偏头看了他一会儿,笑着点头。
下头那麦浪一样的手臂收了回去,有人在下头大喊,
“郡主,今天你赢了那么多,我们技不如人,认了,如今天色还早,不知郡主会不会马球,来一场如何?”
阿琅转过身去看下头的将士,“刚才我好心放了几次水,让你们赢了几次,来就来,马球我也是会的。”
打马球,不仅仅是玩,还可以用此来训练马技,示意军士们也经常会玩。
见阿琅说来,萧珩在上头又没有阻止,于是大家纷纷来了兴致。
还设下了彩头。
甲一站在萧珩身边,道,“没想到郡主不仅骑射武艺厉害,竟然连马球也会,她怎么什么都会。”
萧珩没应声,甲一察言观色,觉着萧珩的脸上有几分不悦,顿时有些忐忑,低声道,
“王爷,下头的兄弟不知轻重,不若属下去叫了他们不要闹了……”
他说着,见萧珩的视线一直盯着场边的雅和郡主瞧,也不知听到听到自己说的话。
于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最后闭了口,站在萧珩的身边。
过了一会,就听萧珩面无表情地,道,“你去将我的马牵来。”
这就是他也要上场的意思了。
没多会,甲一牵了青鬃骏马过来。
萧珩终身跃上马背,躯着就入了毬场。
场下,马球赛已经开始,两支队伍正开始厮杀。
大家看着阿琅在场上驭马纵横,英姿飒爽,个个正如痴如醉,忽见入口又冲入一坐骑,竟是刚才在台上观看的君王。
他的手上握着一支球杆,显然,也是要上场打马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