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就一直这样相信着。
现在想想,他说过那么多的狠话,那么多的不许,可她真的做了,他也从来没有把她怎么样。
雨下得这么大,赵漪看过去,常颢宝蓝色的朝服上,已经浸出了点点血迹。
常颢就这么站着,一动不肯动。
她手握着伞,指骨捏的紧,小声的开口:“常颢,要是你一直都不知道我救过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赵漪救他,都是自己自愿,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一件事,来让他喜欢她。
常颢顿了顿,许是在认真思考她的问题。
“会。”他点头,眼神是不容质疑的坚定。
他一直都喜欢她,他自己也发现,他待她,与旁人不同,在这种潜移默化下,喜欢一点点累积起来,到他都无法再克制的程度——
他会醒悟,会不可控制的爱上她。
只是如今,他更早意识了这些事。
无论是以前,还是往后,他若是注定要喜欢上一个人,那一定是赵漪。
赵漪眸光动了动,喉咙微哽,又问:“那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善良,活泼,很好。”他简短的说出六个字,却已经是赵漪从他嘴里听过,最好的夸她的话了。
她以前做梦都希望能听到他这么夸她。
“那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做坏事呢?”赵漪喃喃,声音却清晰的传到了常颢耳朵里。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我生气,愤怒,才会没有多想。”
常颢那么冷静的人,怎么会为了一桩谋害了皇后还没有成功的事而大发雷霆,甚至查都没有查清楚,就闯了皇后寝宫。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当时完全气得失去了理智。
否则这样一件事,根本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
许是意识到,关于这件事,他解释再多也没有用,沉吟片刻,只是道:“是我的错。”
“总纠结着这一件事也没意思,显得我多小气一样,我本不是小气的人 ”赵漪想,其实都这么久了,她原先有再多生气,现在也淡了。
“所以我不生气了,你也不用再介怀。”
不生气了,也不想再多纠缠,就这样各自相安,挺好的。
常颢朝着赵漪缓缓伸手,赵漪察觉到,下意识往后退。
她手腕收了收,警觉道:“干什么?”
“伞打歪了。”常颢察觉到她的警惕,心口紧的生疼,喉咙嘶哑,道:“淋了雨,容易着凉。”
他自己还在雨里淋着,已经浑身湿透。
“要么你先走,要么我先走。”赵漪握着伞柄没动,这么和他说道。
“好。”常颢马上应下。
现在下着大雨,确实不好多说话,她虽然打着伞,可也有不少的雨水溅到了她身上。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说什么,常颢下意识都应着了。
常颢道:“你先走吧。”
赵漪有些担心他身上的伤。
她停了停,转身往前走,走了没两步,腹部一阵作痛,每一步走得越来越艰难,下台阶时,她顿住。
常颢眼睁睁看着她倒了下去。
他脸色顿时变了,眸色紧张,一时间竟有些可怕,飞快的跑过去,立马将她从地上捞起。
“来人,传太医。”常颢喊了一声,抱起她往回跑。
来往宫人,惊慌失措,从未见过国公爷,有这般失态的模样。
元睿昨日接了封密函,看到其中内容后,脸色便一直很难看。
西荒生乱,他本欲派人平定,可事情尚在商议中,他便得知消息,说西荒送了悄悄送了一位公主过来,欲行和亲,现在人在路上,已经快到皇城了。
和亲。
还真是他们那怂到家的头子能想出来的方法,行事不成,便只能想这样的法子。
西荒虽不成气候,但父皇生前便同他说过,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
他大祁国土,每一寸每一方都不可少,西荒偏僻之地,也属他大祁国土,应重而视之。
只是他才稍加威慑,他们便怕了,上赶着送自己的公主过来。
这么瞒着悄悄的送,明摆着硬塞人。
到了他皇城了,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皇后娘娘。”殿门口宫人看见傅瑜,未想她会突然过来,都停了动作,蹲身行礼。
皇后娘娘如今肚子越来越大,皇上早便下了严令,在娘娘身边,万事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有一丝半点冲撞到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