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凝滑的手在脸上抚过的触感,一如既往。
她的气息就萦绕在侧,闭着眼,也能听见她从容举止的窸窣响动;虽然一言不发,却能感觉到那温柔专注的目光,在他脸上一寸寸灼过。
空气里的宁静,恰似当初。
纪筠连脑海中仍不住回味着她那嫣然一笑,痴痴地脱口而出:“我还排第一个么?”
许亦涵的动作只稍稍迟滞片刻,语气淡而沉静:“怕是不能算排在第一个了。”
“那……”纪筠连有些踌躇地问,“那前一个胜算大么?”
许亦涵小心地挑了些药汁,涂抹在他下巴的小伤口上,又道:“不太大呢。”
“轮到我了么?”纪筠连一说话,许亦涵少不得用手按了按,要找准位置,却不妨被他捉住手腕。
许亦涵也不挣扎,身子微微前倾几乎像是靠在他胸口,视线对上他高高仰起的脸,还有被手帕挡住的眼睛。
“怎么,你那儿轮到我了?”这语气倒是丝毫不乱,听不出半点吃味的端倪。
“我到突厥以后不久,秀秀就找我谈过了。她说当初救了我的人,不止是她,还有你,或者说,更重要的是你。”纪筠连倒是坦坦荡荡,“本来就只有你,没什么轮不轮到的,我说过,我要你。”
“哦。”许亦涵的反应却是突然冷淡下来,“这样说来,你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我知道你有心理负担啊。”纪筠连仍旧保持着仰头的姿势,手却牢牢握着她的,视线仿佛要穿过手帕透到许亦涵心底去,“我有什么负担?她虽然救了我,可我也是为了救她。但你不一样……魏昂那时伤势虽重,意识却未尽丧,断续还是知道些的。”
“……”这却是忽略了,许亦涵愣了愣,心底却忽然涌出莫名的酸楚与委屈来,这些任性的情绪一点也不优雅,她压了五年,却只在他面前,轻而易举便忘了该如何逞强。
“不管怎么样,秀秀能放下,于我而言仍是一种解脱,也因此我才更懂得,你面临的两难比我更甚百倍。话虽如此,我还是早该来找你了,一直不来,是有原因的。”纪筠连顿了一下,许亦涵以为他要酝酿什么,其实他是在扭捏纠结,挣扎了很久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