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接受这个现实,却又连个可供祭奠与怀念的地方也无。他思来想去,最终回到王家庄,在沐晴母亲家族的坟地旁,立了一座衣冠冢,缅怀亡妻。
《明鉴兵谱》也果然在此。
许亦涵默默给这个为爱痴狂的女子献上一束花,薛凛格外虔诚地拜了几拜,认真道:“前辈可以就此瞑目了。月狼这个人虽然有点邪性,可是对女儿还不坏,也算是极有担当的人;唐姑娘也回心转意了,她虽然先前错看了人,但如今有亲父保护,不必再寄人篱下、受人蒙蔽与欺侮利用。尘世一切皆好,因果轮回报应,我看唐姑娘是个有福的,月狼那个手下,就对她很是用心,虽然面皮上冷漠,实际上心肠很热,将来唐姑娘若跟了他,必定不至于再伤心了……”
许亦涵瞧他的样子,知道他是认了真,把别人一家的事记挂在心上,不免有些好笑:“这些与你有什么相干?观察得可够仔细,活像个媒婆。”
薛凛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却亮亮的:“我是想要这江湖中,美好的事多一些,欺诈虚伪少一些。”
“说得容易,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美好。”许亦涵低头看着那坟冢,轻声道。
“我会保护你的。”薛凛拉过她的手,把她拥入怀中。
许亦涵抱着他,被牵动的愁绪渐渐平息,心中稍安。
取了《明鉴兵谱》,许亦涵关了薛凛一天禁闭命他将内容记得滚瓜烂熟,而后亲手将其藏入一处洞穴,做过标记,留待后人来找。
两人离了王家庄,又投入纷扰的江湖中,薛凛正欲提起携她还家之事,却突然在下榻的客栈,经由小二转手,收到一封信,潦草一页写得龙飞凤舞,匆匆看毕,神色大变。
“怎么了?”许亦涵见他如此,心中便有不祥预感。
薛凛把信收入袖中,背着手踌躇片刻,道:“家中有些急事,我须得立即动身回去。”
他把那焦灼之色写了满脸,许亦涵也不再多费时间,干脆道:“我马上叫人去备马,同你齐去。”
薛凛这一番斟酌,就是在思量此事,闻言立刻说:“不必了。家兄信中措辞极重,可见事态着实不妙,我怕人多手杂,刀剑无眼,若不能护你周全,足令我悔恨终生。这样罢,你也出来许久了,不妨趁此机会,回家一趟,向尊父母禀告你我之事,待我处理好家中事宜,备好聘礼,亲去拜会,岂不更显得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