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为何要扩大到对整个惜年国的野心。
事实上以眼下情况看来,她只须给靳珉一个交代,理智上想到的最好应对说辞已到嘴边,但看着他的眼睛,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双狭长的凤眼中安静沉稳,漆黑瞳孔深邃如黑洞,就这样静静将视线投来,不带胁迫与压力,云淡风轻,似是并不要求得到应答。但许亦涵的视线一对上去,就难以从容地说出谎言。对着他,内心像是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惭愧,监督着她久久不语。
国师也不催促,看了她半晌,似是从沉默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正欲开口,许亦涵不知怎的,在他之前道:“从前朕对顾远之的情意是真,如今要杀他、灭惜年国,也是真。内中纠葛,一言难尽。国师若要再问,朕不愿诓骗,却也不能详叙。”
这话几乎是把自己的身份都揭下了一层伪装,许亦涵言罢,心脏不由得砰砰乱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从未在任务中冒过这样的险,只是压在肩上的担子太重,国仇家恨,不能不报,故而当初决定要借靳珉之力,也就该想到有今日的为难。
这一番拷问对她而言,最为难的,仍是心中那道坎。
床榻上,彼此只隔着呼吸可闻的暧昧距离,却又仿佛隔了真与假那么难以逾越的鸿沟。
“照此看来,皇上反复得厉害。”国师终于开口,他的表情还是令人捉摸不定,许亦涵实在难以看出他的心思,只得根据自己揣摩的意思,郑重道:“是。但只此一次,如今朕意已决。自下了第一手,从此落子无悔。”
靳珉眼中暗芒闪动,心思转了又转,最终勾起唇笑道:“既有此言,那便足矣。”
趁着夜黑风高,国师离去,他如来时那般轻描淡写,走时也未惊动任何人。
许亦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窗外,凝神空望了许久。
次日早朝,果然验证了皇宫之内无隐私这句话,女帝与国师的碰撞,每个细节都被传了出去。包括许亦涵的失言,以及国师的奉诏催婚。鉴于后者比前者显然劲爆了不止两个档次,因此谏官们只就失言一事草草教训了两句,便迫不及待地提起遗诏与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