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片江山,却是一场筹谋,运送到了极致。
玉涵长叹,道声惭愧,甘拜下风。
却因此,将对方引为知己,先时的争强斗狠之心,化为嬉笑玩闹亲近之意。
此后两人相约下界去看,果是商于昊执子一方,建功立业,称了帝号,此后世代更替,传了数百年。
那时于今,也不知多少年了。凡间悲欢离合,轮回不休;史书卷卷书写,篇篇翻页。
“人生若只如初见……凡间向有此话。”许亦涵感慨道,“但我常想,若无其后事端,谁知初见最好?世上无完美,有人饭饱即乐,肚饥为苦;有人登科及第为苦,官拜太宰方乐……又说初见最好,可若无后来因果,那初见也只一种偶然,向后是好是坏,谁又知晓?到如今……我觉得,此刻最好。”
她说罢,柔柔的目光看向商于昊,那当中,有平淡,有安然,有快意,有满足。
发丝飘动,却遮了她的眉眼。商于昊替她理了理乱发,大手紧紧将她的小手握在怀中:“是此刻最好。那时哪知有朝一日,你我沦落凡间,走地府,看亡魂,也自逍遥。”
“是了。”许亦涵道。
商于昊脑中突然转过一念:“若是凡俗魂魄失散,却是缥缈于天地,不能自制。然则仙魂仙魄,岂不也有仙根在内,来去自如?你那魂魄,却会去哪里?
许亦涵蹙眉道:“你是说……我,会去哪里?”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闪动的瞳孔,却异口同声道:“那落子处!”
那日对弈,扭转局势的子,落在中华苍茫山。然则千万年沧海桑田,山化为谷,谷又成山,二人再到那里时,却见一片广阔草原,苍翠的绿色逶迤向远方,牛羊成群东游西走,或有几点散落在外,却是惯爱独自行走的。牧羊童骑着马挥鞭催促,帐篷蒙古包群聚,一轮落日不舍地流连在地平线上。
许亦涵与商于昊立在半空隐了身形,一眼望去,却是辽阔苍茫,连观者亦心旷神怡。
“若得此处悠居,也是快事。”许亦涵赞道。
商于昊看她一眼,轻笑说:“只怕你玩不得三五月便腻了。”
“怎会?”许亦涵不服气地白他一眼,“至少能玩半年。”
“从前在灵焰山,你也如此说,只不到一月,便喊要晒黑,求着我走。”